shā • rén的匪徒是不是还藏在附近?
贺淳华当然也看见了,抬手做了个戒备的姿势,策应军抽出武器,四下散开。
应夫人等家卷则悄悄退后。
气氛越发紧张。
就在这时,最高最大,灯也最亮的那间屋子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门。
有人站出门口道:“来者何人?”
竟是个女人,身披一袭雪白大氅,芙蓉面、柳叶眉,乌云髻上一支火红火红的珊瑚簪。
众军官大奇,这居然是个美人,嗓音软糯又带一点磁性。
荒山,死村,活色生香的丽姝。
陆信没甚反应,它的同伴大黑狼则挡到贺越身前,冲这丽人露齿低咆。
显然感受到了威胁。
贺淳华站定,皱了皱眉:“这是我该问的话。伏兵都出来吧,血腥味儿瞒不了人。”
美人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过来时,村民就已经死了,可不是我杀的喔。”
“尸首呢?”
“搬去后头挖了个大坑,准备埋了。”女子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铁石心肠。”
贺淳华向赵清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绕去村后,前者又问:“你到底是何人?请报门户,以免误伤。”
“我姓丽,来自国都,在松阳府当家。”
“松阳府”三字一出,贺家父子都是一怔,贺淳华转头看了贺灵川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
贺灵川只能耸肩摊手,又叫毛桃赶紧去队伍后头请人。
没过多久,赵清河就奔了回来,低声对贺淳华道:“大人,确有几十具尸体堆在后山,地上有个挖了一小半的坑。还有,我查探附近山林,没有伏兵。她的人手应该都在这些屋子里。”
如是劫匪,多半管杀不管埋。贺淳华的脸色好转,望向女子的眼神也变得柔和:“我乃夏州总管贺淳华,路见灯光想来借宿。方才斥候先行,见这里惨不忍睹。”
这时有人从策应军后方赶来,见到丽人当即上前行礼,极为恭敬:“李伏波拜见爵爷!”而后转向贺淳华介绍道,“贺大人,这位便是我松阳府的府主大人!”
正是断刀的专属铸造师、松阳府大匠师李伏波到了。
贺灵川默默托起自己下巴。
爵爷?
这就是松阳侯?器宗松阳府的主人?
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人告诉他,松阳侯是个女人?
既有李伏波指认,贺淳华也就放下顾虑,诚心见礼:“原来当真是松阳侯!贺某冒犯,请勿见怪。”
两边都客气一番,松阳侯信步而出,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我带你们察看尸首,请随我来。”顺手敲了敲门框,“都出来吧。”
其他屋子纷纷开门,走出三十余人,向她行礼。贺灵川注意到,这里有一半人目透精光,显然有修为或者武技在身。
顶点
“这都是我的手下,方才叮嘱他们待在屋里,不许出来生事。”松阳侯道,“你们上山时,我们已经看见车队的灯光。”
贺淳华点头,知道这是人家“为免冲突”的婉转措辞。
众人走去村后。
地面躺着四十多具尸体,果然如斥候所说,男女老少都有。应夫人只瞧一眼就转过头,不敢再看。
贺灵川、吴绍仪等上前检查,发现致命伤多在前胸、咽喉位置。
“心和肝都没了,有些还被摘走了肾脏。”吴绍仪回头道,“伤口非刀剑所留,倒像是鹤嘴笔。”
凶手在死者胸膛上凿开一个口子,摘走了里面的脏器。
松阳侯补充:“屋里的钱物和粮食并没有丢失。”
“那多半就不是盗匪所为了。”盗匪进村劫掠,要的无非就是以上两样东西。
贺灵川拉开一个死者的上衣,将心口的伤处指给众人看:“这里有四处凿伤,都在心口附近,只有最后一下正中心房。可见,凶手很不熟练。”
他在盘龙梦境里当巡卫,抓了七八回妖怪,已经有些心得。
新人凶手?
虽说强盗shā • rén也有从生疏到熟练的过程,但总不可能整窝强盗用的都是鹤嘴笔吧?
和刀剑相比,这是很偏门的武器。
贺淳华沉吟,“妖怪?”
松阳侯若有所思:“前些日子帝流浆,山野就不太平了。”
帝流浆现世是生灵之福,但福祸从来相伴。帝流浆过后新妖躁动,很容易为祸地方,人类的治理秩序就面临很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