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在尘土飞扬中缓缓逼近。
一禁卫军骑着快马,一手握着马缰,一手举着一卷明黄布帛,直直往城门奔去。
萧衍勒了勒马缰,在城门下接旨,而后所有的骑兵这才跟着他跨进这道城门。
日光落在他们的盔甲上,泛着冷冽的光泽。
街道两旁围满了百姓,萧衍骑坐在马背上,日光下,他衣袍翻飞,神采奕奕,眉目间亦是深沉,浑身上下携带着千里之外的风尘沙海,狼烟战魂归来。
这些铁蹄踏过战场,亦踩过无数尸骨和鲜血,才千里迢迢回到这个地方来。
若是以往,百姓们是不敢贸然出街看战王回京的,可今日不同,有人打着战王的旗号在京都为非作歹,百姓们便是想要看看,琅国的活阎王敢不敢在天地脚下公然包庇。
街道上除了整齐划一的铁骑声,再无其他多余的声音。
突然之间,一名白衣女子推开重重人群,疾步冲向街道中央。
有人欲冲撞上王爷,一瞬间,骑兵纷纷拔刀相对,一时间锋刃彼此相交,形成一道银光闪耀的刀桥。
“何人在此,还不速速离去!”
众人屏住呼吸,齐齐望向那名女子。
舒婉听见动静,挑开车帘一看,就见笔直的道路上,立了一女子,她一身素白衣衫,披麻戴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妆饰,甚至没有穿鞋,她双手高举齐眉,手里捧着一纸血书,鲜红的颜色,在日光下格外刺目。
“民女秀芝,状告赵坤强纳侍妾,shā • rén灭口!”
青石板上,偶有细碎的石子磨破女子的膝盖,泊泊的鲜血流淌下来,她匍匐在地,挡在了队伍面前。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就是这姑娘就是被赵坤看上了,要强行纳为妾室,可人家不同意,赵坤直接上门抢人,不想失手打死了她爹,可怜她状告无门,官府一听上头的人是战王萧衍,谁还敢替她做主啊……”
“可怜啊,多好的姑娘啊,十五岁的年华,偏偏被赵坤那畜生看中!现在家破人亡不说,那赵坤还要将她强纳回去,这不是把她往死里逼吗?”
“哼,天下脚下,也敢为非作歹!难不成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谁让赵坤上头靠的是战王萧衍呢?谁人不知,这琅国的江山全靠萧衍一手打下……”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若要有心人听见,那可是要杀头的……”
萧衍冷眼睨着地上的女子,还不等他发话,就见人群中又冒出一个人。
“表……表哥……”来人正是赵坤,因为被他亲手切了一半舌头,如今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萧衍出征的日子,赵坤在京都可谓是为非作歹,他仗着是萧衍的表弟,这段时间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甚至还出手打死了人。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皇帝耳中,更被有心人借此打压萧衍。不过皇帝却一直没有对此事表态,似乎在等着让这事持续发酵……
赵坤没料到萧衍会这么快回京,也没料到秀芝胆敢写血书亲自来到萧衍面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