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罢,这才放下戒心,朗声笑道:“好,好,不亏是朕的战王。”顿了顿,他又看向舒婉,沉声说道:“虽说,你父亲通敌卖国,罪无可赦,死有余辜,可若是你肯将功补过,引出温廷玉那乱臣贼子,朕便可赦免你死罪。”
舒婉蹙眉,死死攥紧手指,任由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
这一瞬间,她仿佛看透了人世间最险恶的一面。
那些虚假的,伪善的,丑恶的面容让她几欲作呕。
可爹爹曾说过,不到最后一步,永远都不要轻言放弃。
思及此,她颓然地闭了闭眼,而后,跪在地上,字字泣血地道:“民女叩谢皇上。”
她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看他心安理得地稳居高位,而她舒家从此便遗臭在深渊里,永远被载入史书,被千万子民唾骂,生生世世背负罪名!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无力,恨当权者的丑陋虚伪,更恨萧衍,要这般利用她……
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温廷玉在搞鬼,可他作壁上观,充当起了旁观者,冷眼看着她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舒婉缓缓起身,抬头看向萧衍,仿佛想要在他眼里寻求一丝安慰。
然而并没有,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把玩着手里的酒盏,神情冷漠。
这一刻,她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举杯畅饮一杯后,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朗声道:“难得今日如此高兴,萧爱卿替朕征战沙场实在辛苦,来人,传舞姬上台表演,为诸位助助兴。”
萧衍不动声色,只低垂着头饮着手里的酒。
宫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开始了。
觥筹交错,丝竹入耳,舞姬旋舞,歌舞升平。
众人的目光被大殿中央的舞姬夺去了目光,唯独谢玄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舒婉。
“此舞实在过于无趣。”谢玄一声感叹,宫宴上的琴声歌舞顿时停了下来,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皇帝挑眉道:“玄儿有何高见?”
“不知皇叔能否借个东西,也好让大家尽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