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被平白无故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得怏怏离去,想要寻个客栈暂时住下。
行不多时,只见一只酒幌于街口处飘荡,三人便闻着酒香走了过去。
“三位是外地人吧?来到此处是礼佛还是礼拜呢?”酒保一边张罗着牲口,一边和大石等人寒暄道。
大石疑惑反问道:“我们就不能是往来的商人吗?”
酒保笑道:“且不说您这行李里没有什么货物,就算是有,商家也绝不会选择此处入境黑汉国,走河西四郡、过楼兰、穿伊犁,这才算是条坦途,怎会到这叶密力河流域?”
“叶密力?”大石听到这三个字大喜过望,他激动地抓着酒保问道:“难道此处就是叶密力城?”
酒保吃痛,想要挣脱却又是徒劳:“这里是魔鬼城,叶密力城在河流上游,据此还有七十余里呢!你……你把我放开!”
尽管这里并非叶密力,但得知目的地已经近在咫尺,仍让大石欣喜不已。
“上房两间,好酒好菜尽管拿上来!”
见来了大主顾,酒保顿时堆笑,很快便将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
酒足饭饱,沐浴入眠,总算是褪去了一身的疲惫,大石、塔不烟、乌兰日一觉睡到日晒三竿,这才被窗外的锣鼓声吵醒。
支起插杆,只见门外的大街上,数以千计的男女老幼正簇拥着一辆牛车向城门的方向驶去。
四头牛拉着车缓慢前行,车前众多白衣差役鸣锣开道,还有虔诚之人沿途焚香祭拜,加之车驾倚仗、围观百姓、和打算趁机售卖的货商,一时之间混乱不堪。
“看样子,车上装的便是昨日所见的那只铜牛吧!”
虽然车上的物品被红绸遮挡着,仅观其外形,乌兰日便猜得bā • jiǔ不离十了。
大石冷笑一声:“那铜牛看似沉重,多半却是空心,也不知为何要用四头牛拉车,真是大材小用。”
“空心?何以见得?”乌兰日惊讶道。
“车轴!”谁想塔不烟倒是先于大石开了口。
“塔不烟说得不错。”大石大笑言道:“一副车驾载重几何,不是看拉车的牲口多少,而是要观车轴粗细几许,材质如何。
据我所见,这车轴碗口粗细,柳木所制,至多承载五六百斤,而那铜牛一人多高,若是实心,五六千斤都不止,怎是这车所能拉动的?”
“难怪昨日那十几名女子就能搬动铜牛,那牛当真是空心的啊!”乌兰日恍然大悟。
大石起身,整了衣冠,换上了官靴说:“它是实心或是空心于我等并无关联,你二人且在此处打点行装,待我回返后便启程前往叶密力。”
“林牙大人意欲何往?”乌兰日问道。
大石将自己的官牌小心收在胸前后说:“这魔鬼城虽不在我大辽治下,但也并不隶属于别国,我此去拜会城中管制,若其有意归附,岂不是美事一桩?”
乌兰日感叹道:“林牙大人到哪都不忘家国之事,小女子钦佩,你且自便,我自会照顾好小姐。”
拜别大石,两位女子着实忙碌了一阵,将所需物品打包之后,又带上许多胡饼(馕),乌兰日还找了酒保,灌了两壶大石十分钟爱的慕萨莱思(一种xīn • jiāng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