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卓进退两难,疼得目眦欲裂,却还是嘴硬。
“你忘了你祖父临终前的嘱托?他老人家若是见了你今天的样子,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祖父?!”
陆年手腕一转,匕首在他腿上的血肉里狠狠刮过,看着要疼晕的人,眼眶红得像是要滴血。
下一秒,地上的人晕死过去。
“好了,陆年,快过来。”
池岁禾还是不想他背上人命,轻声唤了他。
陆年还握着匕首不放,眼里闪过挣扎,一会是祖父痛苦的面容,一会是戏班各色各异的人,最后停留在池岁禾焦切的脸上。
闭上眼掩盖眼底的情绪,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看着他走到面前,池岁禾再次拉过他的手用帕子小心擦着上面的血迹。
从陆年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柔软的发旋和精致白皙的鼻尖,上面溢着小小的汗珠,发际线的地方也带着薄汗。
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愧疚不安,还有自我厌弃。
收回手抬起挡在她头顶,“小姐被擦了,奴不打紧,日头高了,早些回府吧。”
“陆年,你最近”
注意到萧佳音还在,池岁禾把话咽下了,上前一步挡住她暧昧的眼神,推着她往前走。
沾过血的绣帕掉了,池岁禾想捡,萧佳音看了眼就继续往前走。
“掉就掉了,还捡它做什么,府里还能短你一张帕子不成,快走啦。”
陆年落后两人几步,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眼地上被丢弃的帕子。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快速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叠好,藏进袖子里。
和萧佳音告别后,池岁禾停在原地等了会,听到陆年的脚步声低下头唇角微勾,再抬起头又是沉闷的样子。
陆年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捏了捏拳,满脸的无措。
除了祖父之外,小姐还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小姐对他这么好,他却实在是
太难以启齿了。
池岁禾等了半天等不来闷葫芦的一句话,疑惑抬头就见他面容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太阳,这天气已经这么热了吗?
拉着他往阴凉的地方躲,抬手想擦擦他脸上的汗却被躲开,陆年不敢看她的眼,随手一抹,“奴自己来。”
池岁禾古怪看他一眼,陆年强自镇定,轻咳了声先开了口:“外面热,小姐还是先回府吧。”
回到府中,池岁禾听到门房说池庭回府了在等她也没有多想,大摇大摆的就去了。
踏进门的时候才察觉不对,池庭和钱兰都坐在座位上,只有池嘉禾站在他们身后等着她,见她进来后不停给她使眼色。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池庭狠狠一拍桌旁的扶手,重重呵斥:“跪下!”
“扑通”一声池岁禾一激灵就跪下了,脸上一半是坦然一半是迷惘。
“”
池庭没想到会这样,动了动唇有些欲言又止。
池嘉禾连忙走过去将池岁禾拉起来,拍了拍她的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牵着她走到旁边。
池岁禾这才发现陆年笔直的跪在她身后,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连忙着急的看向池庭,“爹爹”
话还未说完就见钱兰朝她摇了摇头,于是噤声。
“陆年,你可知你的身份?”池庭开了口。
陆年回答:“奴是小姐的护卫。”
“呵”池庭不屑的嘲笑一声,十足刺耳。
又重重拍了拍扶手,“你也知你是岁禾的护卫?!你的本分就是保护好岁禾,她今日落入林锦那狗贼手中的时候你人在哪里?!稍有差池这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口口声声说是岁禾的护卫,却要岁禾反过来照顾你、护着你,你把我们岁禾当成什么?到底谁才是主?谁才是奴?!”
掷地有声的一句句中,池岁禾听明白了,原来是她和萧佳音不小心闯入花楼遇见林锦的事被父亲知道了。
不过爹爹是怎么知道的
池庭感受到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脸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些,“是林锦差人来告诉我的。”
那阉人话里话外都是要管好她的女儿,不该去的地方就不要去,再有下次的话刀剑无眼,若是误伤可就不好了。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