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反剪他双手,拽着衣领狠狠一掼,寸头整个人撞到灰扑扑的垃圾桶盖上,一股恶臭直冲脑门,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拼命给他那几个跟班使眼色。
“呃……”几个跟班估计察觉到大势已去,爬起来后对视几秒,齐刷刷后退了一步。
“操!”寸头怒骂。
“让我滚出一中校门?”钟寻腕骨白皙,凉丝丝地透着冷意,寸头只觉得肩膀都好像被冻住没知觉了,又或许是疼的。
他牙根直打颤,丧失挣扎的欲望,虚弱地说:“我滚,我滚。”
“现在就滚。”
钟寻嫌恶地松开手,寸头快要瘪下去的肺终于涌入新鲜空气,他满脸涨红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跟班,带上人屁滚尿流地逃了。
已经快到下午第一节课时间,校门口的人渐渐散开。
钟寻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转过头时,巷子口那群张望的男生顿时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还有个脸色苍白的男生,腿软到像是站不起来了。
钟寻伸手扶了他一把。
“呃……”男生拎着书包打了个哆嗦,他太瘦了,脊背都弓着,捡起地上断了腿的眼镜,嗫喏半天,小声说,“谢……谢谢。”
“先去学校吧。”钟寻没多说。
等人都走了,钟寻才朝学校的方向走过去,校门口保安都认得他,现在进去肯定得被记迟到,报给教导主任那边,他懒得惹这个麻烦。
他绕到后操场,熟门熟路地踩着铁栅栏翻进了学校。
落地以后还没站稳,兜里手机就突然一震。
钟寻瞬间有点不耐烦,拿出来看,果然是他爸打来的电话。
来电显示钟仲林。
他没接,剥了块薄荷糖丢到嘴里。
手机响个不停,比嘶鸣的蝉声还聒噪,等嘴里的凉意蹿到天灵盖,整个人都清醒冷静下来,他才慢吞吞地拿指尖一滑屏幕。
“怎么不接电话?”钟仲林有点老烟嗓,语气沙哑严厉。
“我上课呢,”钟寻舌尖抵着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怎么接?”
钟仲林都已经做好了发怒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