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类似情况,餐桌上的花瓶新换了一个星期夏璨也没有发现,即使他每天用餐都要坐在那边。
这时助理走过来,简洁表明现况:“夏先生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
傅季庭微颌首,“不准任何人进来。”他仍在习惯性地考虑可能出现的风险。
千算万算,他要夏璨的爱,却低估小少爷会生出的爱意,只得眼睁睁瞧着一副皮囊终要扯破另一副皮囊。
智能锁响起“滴滴”两声,傅季庭走入办公室的那一刻,办公室的电脑恰好播放到【完整记录】11的视频末尾用以记录的结束语:
“……现在是7月26日凌晨一点四十五分,结束我跟他的第一次,非常愉快。”
夏璨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但是看着视频里的绑匪转身,走近,最后坐在镜头前留下记录,他忽而丧失所有宣泄情绪的本领,变得异常平静。
明明活着,感官能力和感知能力却暴跌至零。灵魂像被外力强行拽离身体,一个劲儿地往深渊下堕,很沉很累,再难唤醒自己。
视野即将完全模糊,屏幕上的绑匪和走入办公室的傅季庭重合在了一起。
夏璨一个痛斥或是哭喊的字眼都发不出,也意识不到自己有没有张嘴了。他站起来,身子失力踉跄了一下,继而迅速用手撑着桌面站稳,不想再在傅季庭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只是即便当下站得稳稳当当,黑发、西装、稍微剪短的新造型……身上的一切依然出卖了他的心。
骄傲了二十多年,没有比现如今更卑微可笑的时候了。
夏璨开始自我厌恶,因为与傅季庭面对面时,他竟悲哀地想,情愿一辈子不知道那些令他作呕的秘密。
如果没有看到视频……
再退一步,如果绑匪不是傅季庭,他们或许还会有转机。等傅季庭道歉,再用些真诚的理由解释,他清楚虽然很难,但是自己有朝一日大概会谅解。天知道他见到傅季庭每日面对的办公桌面是他们的合影有多心软。他甚至在纠结中曾经闪过那种未说出口的念头,删除离婚协议的文档,从此闭口不提,反正今后认定了傅季庭。
没有人希望陪伴在身旁的大狗伤心。
可是他的大狗先背叛了他。
“夏璨。”傅季庭哑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