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询问,“……你不喝点汤了吗?”
说着他将炖煮的浓白的山药汤摆在男人的眼前,道,“尝一尝也可以的,我熬了一个半小时……”
宁韫低垂的眼睑看见了面前的汤碗,又看见青年鼻青脸肿的,可怜兮兮恳求的模样。
记忆出现混乱的缘故,让他短暂的忘却了青年过去的劣根性,才令他有了一丝不忍,拿起了汤勺尝了一小口。
也许是汤的热气太高熏到了眼睛,宁韫有些眼眶泛红。
第一次柯弋在家里准备好晚餐,拨打电话让他回家,他那时欢喜的什么也顾不上了,走在路上的步伐都不自觉的加快,遇见了熟识他的老人,还问他今天是否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那次准备的红酒不是他爱喝的,他也极少吃牛排这类的食物,更别说后来柯弋光顾着给他添酒了,碟盘里的食物他并没有动多少。
过去的宁韫像是终于等来了爱人的回应。
不再是每日起床后就见不到人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打电话过去,却被告知有事在忙,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冰冷的手机,看见自己隔了四五个小时还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
脑海里一帧帧播放的过去,让宁韫心口隐隐作痛。
现有的生活,称得上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好的方向他就愈发感觉到惴惴不安,几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他所期待的,到最后总是能以各种方式化为一场泡影。
他支撑起身子,从椅凳上站了起来,身体忽然使不上力气的往后栽倒在青年宽阔的胸膛里。
柯弋以为是因为昨晚的缘故,腼腆又紧张的问,“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要不然今天请假吧?”
宁韫微弓着脊背,脸色泛白的摇了摇头。
这种小幅度的震痛尚且还能忍受,只要过几分钟就好了,很早以前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大抵也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从念书起他就未曾参与过晨跑和体育课一些于他而言堪称剧烈的运动,以至于时常被一群人排挤在边缘之外。
后来他更是未曾想过恋爱,别的男孩肩膀上扛着一桶水还能和周围的玩伴说说笑笑,可他却无法,若是和谁在一起,更多的是会成为累赘,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人会喜欢像他这类的人。
也许他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拥有一段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