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榆一直在观察小孩的表情。
宋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走出几米远后才慢吞吞地道：“主人会永远陪着奴隶吗？”
周榆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会的，我希望你能永远跪在我的脚下。”他凑过来，和宋乔接了一个绵长又缱绻的吻。
“我的小狗。”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动听：“我也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
宋乔猛地低下头，他感到自己的眼眶热热的，但他现在不想哭。
这个场景太美好了，他不想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自己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
“小时候。”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周榆听清了：“大概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宋轩刚来，有一次我和他在外面的巷子里玩，我也记不清是怎么回事了，但我就是掉下去了，掉进了污水井里……”
“我挣扎了好久，那个水好深，好黑，我沉下去又挣扎着浮上来，沉下去又浮上来……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次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宋乔感到周榆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猛地攥紧了。
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然后故作不在乎地道：“所以我才怕水的。”他用一种很欠揍的语气讲道：“不是骗您哦！”
周榆低低地笑了一下，问他：“现在还会怕吗？”
宋乔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然后盯着海面上那盏橘黄色的倒影，慢吞吞地道：“可能不会了吧……”
他想，他将永远记住今天这个漂亮的，波光粼粼的水面。今后再看到水，他记起的应该不再是污水井里的绝望，而是今天这场，周榆专门为他而设的，温暖的盛宴。
今晚的烤生蚝很好吃。刚刚打捞上来的生蚝不需要加任何的调料便已鲜美无比，周榆和陈羡年忙着叙旧，望舒则惦记着偷看陈羡年，宋乔和沈南星两个没事人就卯足了劲干饭，互相拿着生蚝壳当酒杯干杯。
吃了一会周榆就不让他再接着吃了，宋乔努了努嘴，抬眼揣摩了一下他的表情，然后乖乖收了手。
他趴在船沿伸着手去玩水，玩了一会后渐渐来了兴致。结束的时候周榆才发现他的袖子全湿透了，三月份的海边还有些冷，他就缩在外套里，脸上冻出了两行大鼻涕，傻乎乎的咧着嘴直笑。
周榆很无奈地揪住他脖子后面的那块软肉将他扔进了副驾驶，然后走到后备箱里找了条毯子。
“把湿衣服脱了。”周榆将毯子扔给他。
“哦。”宋乔应了一声，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套头卫衣全脱了下来，露出一副白花花的肉体。
周榆立在驾驶座那“啧”了一声，然后看着宋乔抬起头，一副很迷茫的表情，那意思分明是：不是您让我把湿衣服全脱了吗？
他忽的笑了一下，坐到方向盘前系好安全带：“滚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