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被吓了一大跳,顿时产生了一种要折寿的错觉。其余人都默默地退到了墓园外,只剩下周榆和白蕊跪在墓碑前上香,还有一个站在一旁傻乎乎的宋乔。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那淡淡的香味,宋乔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学着周榆的模样跪了下去,照葫芦画瓢似的磕了几个头。
如果没有当年白警官的牺牲,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周榆,而如果没有周榆,他就又变成无主的小狗勾了。
想通了这些,宋乔顿时虔诚了不少。外婆说过,人一定要常怀感恩之心,才能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快乐……
“谢谢你白灿承警官,以后每年清明我都来给你烧香磕头……”他一边小声碎碎念一边“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
前面的白蕊闻声忍不住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走到他面前小声道:“行啦小乔哥!你这也太实诚了吧?再磕下去脑袋都要破了!”
宋乔这才直起身来,额头上红了一大片。白蕊“啧”了一声,伸出手将他拉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的亲儿子呢哈哈哈……”她很开朗地笑了起来。
宋乔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他结巴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脑袋一低,驴头不对马嘴地道:“今早我也有不对,对不起……”
白蕊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直到宋乔的脸蛋涨得通红,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乔哥你也太好玩了吧?!”
宋乔从小就不擅长和同龄的女人打交道,闻言立刻尴尬得连脖子都涨红了。
他怀疑这是自己幼儿园小班时被自己的几个女同桌“强吻”后留下的阴影,说不定他是个同性恋也是那时候就留下的阴影呢……宋乔走神了。
白蕊盯着面前眼神飘忽,神色紧张的宋乔,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喂”
宋乔立刻一个激灵回了神。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结结巴巴地回道。
白蕊笑了一声,然后突然正色道:“其实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我不是、不是可怜你!”宋乔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他生怕白蕊不信似的,连声音都抬高了几度。
“我知道。”白蕊冲他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面前自己父母的墓碑,轻轻地道:“别人都说我可怜,从小就没了爹娘什么的……”
“但是我不觉得啊,我有爱我的奶奶,还有关心我的周大哥,还有很多好朋友……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必要一直将自己困在过去。”她的神色很认真。
“我知道周大哥一直都觉得对不住我,对不住奶奶……”她盯着前面跪得笔直的周榆,慢慢地道:“其实哪里有什么对不住呢?我们谁都没有怪过他,一直是他自己在怪自己。
奶奶说他活得太累了,我想也是,生与死都是很沉重的东西,他一个人背负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累呢?可我爸爸当年救他的时候,一定期望他能够活得开心、轻松吧……”
“喂”白蕊猛地偏过头,表情很错愕地盯着宋乔的眼睛,有些忐忑道:“你的眼睛红了……”
“没有的事!”宋乔死鸭子嘴硬,欲盖弥彰地侧过头,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他说着就用力地踢出脚下的一个小石子,然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下山的时候,周榆收到了一束迎春花束,和一个来自小狗勾的吻。
宋乔扭捏着将东西塞到他的手里,然后踮起脚尖,“吧唧”一声亲在了他的侧脸。
“主人要永远开心。”小狗的的祝福有些幼稚,却狠狠地击中了周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正值初春,黄嘟嘟的迎春花开得遍地都是,有些年头的石阶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透着一种沧桑又壮阔的美感。这条山路周榆已经孤身一人走了整整十五年,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季节的迎春花开得是那样的好。
“嗯。”他弯起眼睛笑了。
我的乔乔,也要永远开心啊。
当天下午两人就回了Z城。宋乔为此很不高兴,他原本还计划要和周榆去附近的几个景点逛一逛,好好地过个“蜜月”,结果现在全都因为自己的屁屁泡了汤。
“宋乔。”说这话时,两人正坐在飞机上。宋乔在一旁不满地扭来扭去,故意找事,一会说飞机上的水太冰了他必须要喝正正好好99℃的热水才可以,一会又说为什么飞机上吃不到麻辣烫这服务实在是太差劲了。
“我必须要告诉你。”周榆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杂志,将宋乔的一切碎碎念自动地屏蔽掉:“我喜欢白嫩的屁股。”
宋乔的碎碎念顿时戛然而止,周榆笑了一声,接着道:“而不是一个烫伤后留疤的花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