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同知大人的二儿子万吏舟提着礼盒到了医馆,并说明来意,约张爹和张芷柔明日在酒楼一聚,以报答救同知夫人的恩情。
同知大人叫自己的儿子亲自邀请,张爹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万吏舟完成任务,心情很好的往外走,不过在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坐诊的张芷柔。
在瞧见张芷柔认真的给病人看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看过来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万吏舟自认自己没有貌比潘安的容貌,但也比普通人长得好一些。
府城里的大家小姐不乏对他有意的,就是走在街上,也能收货好些姑娘的目光。
虽然他也才见过张大夫女儿一面,但是那通身温婉淡然的气质,还是不自觉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来去匆忙,都没来的及说上话。
此时再次见面,万吏舟觉得比上次匆忙的见面看得更清楚,而张小姐周身的淡然自若就更加清楚了。
万吏舟忍不住走到张芷柔身侧,等到张芷柔收回把脉的手指,温润笑道:“明日的酒楼之约,还请张小姐和张大夫一起前来。”
张芷柔抽空看了万吏舟一眼,在瞧见万吏舟温润如玉的气度后愣了一瞬,随即回以一笑。
“请万公子放心,我一定和爹爹准时赴约。”
万吏舟颔首,脑子转动着,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就看见张芷柔又开始给下一位病人诊脉了。
他顿住,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下,深觉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看着张芷柔再次将把脉的手收回后,朗朗笑着告辞。
第二日,张芷柔和张爹没有去赴约,因为医馆来了个摔下山崖,浑身是血的病人被人急匆匆的太进医馆。
这一医,就是从巳时到酉时(十点半到晚上六点),病人还没脱离危险,时刻有高热的情况,便留了张芷柔和一个药童在这里看着,张爹回去休息,到下半夜了来换。
这么大件流血事件,在府城大街小巷传遍了,而万远志一家人也在张爹父女两没赴约的时候派人去医馆问了。
同知大人屈尊降贵的等一介平民,还爽约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生气。
但是谁让他们等的人是大夫,还碰巧碰到了棘手的病人呢?
是以,同知大人一家不仅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夸赞起张爹的医德。
并在事后派万吏舟去看看病人怎么样,顺带再重新约个时间和恩人吃饭。
万吏舟提着一盒糕点去医馆的时候,张芷柔神情疲惫的刚走到大堂,脸色有些发白,眼眶泛红,好似一夜没睡一样。
万吏舟走过去,给张芷柔倒了杯茶递过去。
张芷柔看了万吏舟一眼,没说话,接过茶杯一口喝完,自然的说:“还要。”
张芷柔接连喝了好几杯,直到茶壶里的水都喝的差不多了,才放下茶杯。
她刚准备捏捏鼻梁,解解困顿的睡意,面前多了一块白中透粉的糕点。
她借着糕点,顺着手臂往上看去,是万吏舟那张温润的脸。
“张小姐还没吃早饭吧?吃几块糕点垫垫,我叫人去酒楼叫了菜,一会儿和张大夫一起吃点吧。”
张芷柔张张嘴,想和万吏舟说不用了。
但是她和她爹一个晚上没睡,饭也没吃好,她现在还年轻,而这具身体也从没有这样劳累过,尚且觉得有些吃不消。
张爹行医时应当遇见过许多这样的情况,但架不住已经五十多岁,也有些吃不消。
这时候病人也还离不开人,需得人守着,药童啥也不懂不顶事,只能她和爹爹来。
刚刚病人的状况稳定了不少,她才得以喘息,就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然而看着万吏舟那温润噙着笑意的眼眸,纵使张芷柔被这动作弄得有些不自然,犹豫半晌,还是接过那块糕点。
怎么说这万二公子也是同知大人的儿子,屈尊降贵的给她递糕点,她不好拒绝。
最重要的是,她很饿了,也不想动,但是拿个递到面前的糕点还是有力气。
是以,医馆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温润公子间或递块糕点,或是倒一盏茶,而坐着身穿白医袍的女子接过糕点,端起茶杯喝茶。
这自然而然的动作与神态,引得医馆里的人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因为张大夫从昨天医治一个病人,到现如今身为助手的张小姐才出现,整个府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半个月之后,那病人携家人提着东西到医馆道谢,一时间,张芷柔家的医馆在府城里打响了名声。
而对张芷柔有意的万公子,则是有空的时候,就提着糕点去医馆,唯恐张芷柔什么时候又因为病人忘记吃饭。
这天,医馆里病人只有几个,万吏舟看着张芷柔吃完食盒里的糕点,提议去街上走走。
张芷柔有些心动。
之前她一直沉醉于张爹的医术当中,来这古代都快一年了,居然还没出去看看。
不过……
张芷柔看向满脸温柔气质温润的万吏舟,没有错过他眼眸里一闪而逝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