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家吃过饭后,段语安与谢博成又陪父母们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才离开碧云华苑。
回家的路上,段语安接到曾明珠的电话,告诉她自己不打算离婚了。
段语安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十分担心,便又让谢博成把自己送到了仁寿医院。
谢博成还有公事,加上女孩子的心情他无法安慰,并未跟段语安一同上楼,驱车去了公司。
段语安到了病房外时,赵塘正毫不顾忌地在走廊上抽烟。
她微微蹙眉,朝他走过去,问:“赵塘,明珠现在怎么样?”
赵塘见来者是她,眼底似乎出现了一丝不满,没什么情绪开口:“挺好的。”
段语安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他。”
不等他同意,她便径直从他身边经过,手转动门把手。
“语安。”进门前一刻,赵塘叫住她,“算我求你,进去了别跟明珠再说我坏话,不要毁了我们家。”
段语安只觉得可笑,赵塘究竟是多恨她,事到如今还想将她定罪为破坏他们夫妻关系的人。
“放心吧,如果明珠自愿不跟你离婚,我不会多说什么。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看在她对你如此信任的份上,做个人。”
她不想与赵塘再做纠缠,推门而入,将他阻隔在病房之外。
病房采光很好,阳光正好照在曾明珠的病床上,可房间空荡荡的,依旧让人觉得寒冷。
段语安将自己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把曾明珠露在外面的手盖在被子下,尽量用平常语气对她说:“一个人在这儿是不是有些无聊?等你出院了,我们叫上向安倩倩,再去KTV玩儿一次。”
曾明珠表情很呆滞,平静地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折腾了,医生说我身体不太好,若不注意点,小宝宝很容易出事。不过还是谢谢你啦,圆圆。”
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段语安也不是什么会活跃气氛的人,提议被她婉拒后,就变得束手无策起来。
空气异常沉默,这是段语安第一次与曾明珠共处一室时感觉到尴尬。
段语安垂眸静静地想着缓解气氛的法子,曾明珠突然开口:“圆圆,本来我还挺坚定的,可是被赵塘妈妈和我妈轮番劝说后,现在也放弃挣扎了。”
“赵塘爸爸让赵塘在我病房外跪了好久,他妈妈心疼,在我床边哭着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他妈妈说,总不能因为这事,让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爸爸吧。”
“我本就心软,我爱我肚子里的宝宝,我不想让他(她)有一个不完美的家庭。所以圆圆,你别说我傻,最初的路就是我自己选的,事到如今,我变得如此被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段语安早就料到赵家会拿孩子说事。
母爱永远是最有用的一招。
她是无私伟大的,即便让自己受委屈,身为母亲,也不想让孩子少半点疼爱。
段语安握了握曾明珠的手,安慰她说:“明珠,你要坚强。即使作为妻子和母亲,你也一定要把自己放在首位。往后和赵塘好好生活,若真的不开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曾明珠释怀地笑了笑,“但愿如此。”
一直等曾明珠有了困意,段语安才离开了她的病房。
出来时赵塘已经不在门外守着了,走廊上只剩下请来的护工。
段语安走过来时她正好起身,前者便顺嘴问了句,“赵塘人呢?”
护工轻声回答:“说是家里夫人给少夫人炖了些补品,少爷他回去取了。”
段语安道了声谢,与护工交代了几句后,走向电梯。
离开前她又找医生开了些祛火的药,真正走出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半个小时前谢博成就提议让司机来接她回去,但被段语安给拒绝,今日秋高气爽的,她想趁天气不错顺着街道走走,顺便在附近找个小餐厅吃个饭再回去。
谢博成并未强迫她,只提醒了她句不要吃上火的,其余便都随她去。
仁寿医院是南市颇具盛名的私人医院,住进来的人非富即贵,因此,附近的精致餐厅或其他消费场所很多。
段语安经过一家买手店时,被挂在橱窗里的一件男士大衣吸引到,进门去询问价格,却被告知这件衣服已经被人提前预订了,只是出于疏忽,忘记从衣橱里取出来。
段语安有些遗憾,只好转身离开,随着门上风铃摇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
“段小姐。”
段语安扭头,发现钱正正向她走来,他面色有些苍白,左手手背上还贴了几条医用胶布。
“钱总。”段语安在原地立住,关心了他句,“看您这样子,是生病了吗?”
钱正无所谓地笑了笑,“普通流感,最近换季,生病的人可不少了。”话落,又好心提醒了段语安句,“段小姐最近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了。”
段语安忍不住发笑,提起手中的袋子让钱正看,“好巧,我刚好。”
钱正愣了下,也放肆笑出声,随即又是一阵咳嗽,拳头捂在口前,脸色痛苦。
“不好意思。”钱正说道,而后又开玩笑,“前段时间与天宁的领导见面,对方还夸赞段小姐整日在公司埋头苦干,让我来猜一猜,段小姐不会是工作太努力才生病的吧?”
段语安摇了摇头,自我调侃:“不是,是为情所困,晚上在阳台吹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