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儿回了房间,捏着医药箱给肩膀处上药,一个很深的牙印被印在锁骨处,他咬得很深,是真的生气到发了疯失去理智。
周儿捏着棉签,想到刚才陈逆的表情,眼睛都泛起了红血丝,手指颤抖,气的不行了。
这件事是他的禁忌,那些朋友都不能碰,周儿也能理解他如此生气的原因。
给伤口上了药,目光落在锁骨处的牙印上,这个深度,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她接到于东树的消息,问她怎么样了。
周儿感觉有些奇怪,没太能懂他在说什么,给人回复:什么?
啊?你不知道啊?
于东树说:就那个孙惠,前天造谣你……那什么,被陈逆听到了,他就提前回去找你了。
周儿忽然想起刚才去超市时,似乎有几个老奶奶指指点点,她本以为她们在讨论商场菜价,此时回想起来,拼凑着刚才的话,也似乎知道她们口中的那句话是什么——
哎哎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店的女老板,说是shā • rén犯。
周儿忽然笑了声,盯着自己肩膀处的伤口,也顿时不生气了。
处理好伤口,周儿更加慎重地在想她跟陈逆的关系,心血来潮么,算是,迷迷糊糊的开始,暧昧的亲昵,但这些似乎不是很重要。
她坐在桌子前,游刃有余地在手腕处喷了些茉莉薄荷的香水,给自己倒了杯度数不高的酒,没过半个小时,听到门口处敲门的声音。
周儿走过去打开门,目光落在低着头的陈逆身上,他身上还穿着刚才那件衣服,像是这么久都维持着一个动作,一直到现在才有了行动。
周儿眼神清淡,看向他:“干什么?”
“你不跟我玩了?”陈逆眸色沉如潭,盯着她看。
周儿躲开他的视线,嗯了声。
陈逆直白道:“对不起,我不该咬你,不该生气。”
“我太生气了,不是故意的。”
见周儿低着头不理他,手指强制她抬起头,语气生硬:“你原谅我一次。”
周儿:“……”
“你没事吧。”
陈逆没等周儿关门,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语速很快:“你可以帮她,我当做看不见也不行?周儿,你别这么无情,你明知道我有多恨她。”
周儿有些头疼:“我没帮她。”
陈逆冷笑了声:“你当我耳聋?”
“……”
周儿平静了一秒,开口:“齐嘉让我去照顾她奶奶,我没去,就给她打了120,我以后也不会管了,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逆难得愣怔了一秒:“那你什么意思。”
周儿倚靠着门看向他:“我们别这样了,你可以找别的床伴,或者女朋友都行。”
陈逆有些炸了:“我他妈都说了——”
“陈逆。”
周儿说:“你知道我手腕上为什么一直带着那个红绳吗?”
陈逆抬手腕,看了一眼他手腕处的东西,目光又倏地落在周儿手腕处,她又买了一个戴着,跟他这个很像,被隐藏在外套里,只露出了一点的线绳。
周儿低着头说:“我还没生下来的时候,我妈就起诉离婚了,我被判给了我爸,但他工作很忙,常年都在国外,我没有爷爷奶奶,就被放在了我外公那儿,他们家里没有人喜欢我,我一直一个人长大。
外公有两个亲孙女,因为害怕我抢了他们的宠爱,就一直在学校找我麻烦,所以小时候他们都说我没爸没妈,说我是扫把星,所以谁都不要我。”
“我性格不太好,但是我那个弟弟明安,他似乎把我当成了他亲姐姐,我不喜欢跟别人过分亲密的交流,对他态度不算很好,后来关系缓和了一点,他就去世了,还有谈砚清,也因为我变得……全都毁了,好像对我好的人都变得不好了,变得很倒霉。”
“我希望我运气好一点。”周儿垂眸盯着手腕处的红绳看。
她以为两个人只是纯属的肉.体关系,舒穗在国外是个很开放的人,即便是喜欢谈砚清,身边的男人也没断过,她们两个在国外上大学时租的一间房子,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也经常不小心碰到有人从她房间出来。
但陈逆没跟她做过,除了接吻,也只有第一次那一次的稍微出格。
既然这样不如直接结束。
陈逆对她太好了,她不清楚是不是对每个前女友都这样,但她有些恐惧这样的好,会让她跟何佳灵一样喜欢上这个人。
她的喜欢不是一个好东西,是不应该出现的。
她也不应该找另外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痛苦。
她自顾自说着:“我们别这样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
在一切情感还没变质之前,退回到原来的路上。
陈逆没想到周儿会这么想,眸色愈发暗沉,没由来地冒火:“跟你接吻一起睡的朋友?”
周儿:“……不是。”
陈逆毫不犹豫:“当朋友不能接吻?那我当个屁。”
周儿:“……”
她嗫喏道:“你可以找别人。”
陈逆一瞬间想破罐子破摔,我找个屁的别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就不仅仅是当朋友这么简单了,他清楚周儿说出这些事的意思,就是在死守着自个的防线,不希望任何人踏越。
一旦说出口,连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她会躲的远远的。
陈逆垂着眸,问:“为什么,周儿,你耍我。”
“要玩是你要开始的,结束也你说了算。”
“没这样的道理。”
周儿垂眸,手指紧扣着门框:“我就是觉得,朋友的关系会更清楚一些,我不喜欢你朋友叫我嫂子,也不喜欢他们起哄。”
这样会让她觉得,他们在一起了,他的所有亲昵,都应该是她一个人所拥有的。
她会误会,也就如同何佳灵说的那样,会深陷,会觉得跟他在一起真的是一件让别人羡慕的事情。
会像是那天在他门口的女孩一样,不甘心他说放手就放手。
她也害怕,她承受不起谁的喜欢,也不想要别人喜欢她。
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两人关系还没逾越,还有机会拉回去。
“我不太懂感情,也不知道你前女友都是怎么样的,但这种相处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你,对不起。”
陈逆盯着她,嗓音有些哑,他忽然开始后悔刚才的发疯,早知如此,就应该当做听不见。
“朋友是借口吗?什么样的朋友?”
周儿思忖一番,下定义说:“很好的朋友。”
“我会护着你,你最重要。”
齐嘉有自己的家人,谈砚清也要结婚了,除了对她已经失望的师父,以及一个远在国外的好友,她没有什么会在乎她的亲人,仅仅一个月,陈逆忽然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陈逆忽然笑了下,重复反问:“我最重要?”
周儿点头:“对,你最重要。”
陈逆往后退了一步,算是妥协:“好,周儿,你说的。”
“你敢反悔,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回了305,周儿往门口看了一眼,松了口气似的回到房间。
一旁小狗大概习惯了房间内的空气,从一开始隐藏厌烦,到现在倒真的挺喜欢它那个狗窝了。
只不过周儿发现这狗比她还懒,有的时候能跟着她一起去纹身店,大部分时间周儿都要走了,小狗还在睡觉。
此时它正蹭着腿,趴在地上很无辜地盯着周儿看。
过了不到十分钟,门又被敲响,陈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好几支药膏,等人开了门就往里面进。
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捏着药膏拧开:“过来,给你涂。”
周儿走过去,坐在对面:“我涂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