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子常侍,京兆尹却发了愁,可是如今正是风尖浪口,他怎么做都是错啊,不管是皇室还是裴家,他都得罪不起,眼前还多了一个太子,这可叫他怎么办?所以他在书房里坐了半宿,都是没敢合眼。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轻声笑道:“京兆尹大人可真是左右逢源,收下太子殿下的礼物,回头还不知道裴家要如何谢你呢。”
门外一个年轻的华衣公子,慢慢地走了进来,那一张俊脸之上,眸子熠熠闪光,一瞬间仿佛带进了外面明亮的月光。京兆尹陡然一惊,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道:“旭王殿下!”
旭王元烈看了看那两个红漆木的大箱子,却是微微一笑,径直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了,语调悠闲地道:“太子是让你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依我看,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京兆尹看旭王没有追究箱子的事情,老脸通红地问道:“请恕下官愚昧,不知旭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元烈的目光十分清冷,却又带了三分嘲讽:“寿春公主乃是陛下爱女,如今她已经回宫,必定会在陛下跟前狠狠的告那裴徽一状。啧啧,可怜那小脖子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若是咱们晚来半步,说不定就要香消玉殒了。这婚事眼瞧着是进行不下去了,你若是私纵了裴徽,想也知道陛下对你会产生什么样的看法。”
京兆尹一惊,冷汗打湿了背脊,勉强镇定心神道:“殿下不要拿我寻开心,这件事情的确还有很多的蹊跷,说不定仔细审问,这裴徽公子真的是冤枉的呢?”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元烈的神色,这件事情和旭王又有何干?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可是还没得他继续追问下去,就看见元烈从袖子中丢下一个物件道:“太子殿下有这么多古书相送,我就用这个东西来换大人的忠心吧。”
京兆尹目光停在了那丢在桌子上的物件之上,随后将信将疑地取来一瞧,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立刻就傻了。旭王元烈拿出来的这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京兆尹在十日之前和人打马吊的时候藏起的一张牌,京兆尹心头这叫一个震惊啊,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藏起来的牌,竟然会落到了旭王元烈的手上,他记得自己明明将牌带了回来,可是走到府门那牌却是不见了……他苦笑道:“看来殿下是一直指派人盯着我,这小官位还真是坐不稳啊。”
元烈笑容很温和:“京兆尹职责重大,我自然要替陛下盯着啊。”
京兆尹浑身一个战栗,盯着眼前的旭王,几乎吓得说不出话来,想到旭王和陛下之间感情甚笃的传闻,难道旭王元烈是奉天子的旨意监视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旭王饶命,旭王饶命!今天这些东西,是太子常侍非要留在我府上,绝非是我故意要收下!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的!”
元烈轻轻一笑道:“我可不知道这陛下是什么意思。”
京兆尹已经是汗如雨下,他想起陛下在暴怒之时那shā • rén不眨眼的劲头,可比太子要狠辣的多了,他毕竟在朝为官多年,对于人和事也有了一定的看法,裴皇后固然厉害,可他更加恐惧的是阴沉难测的皇帝陛下。他攥紧了手中的那张牌,道:“纵然陛下不说,下官也已经全都明白了,一切任由旭王殿下处置就是。”
元烈心满意足地品了一口茶,道:“如此,就借你的衙门一用了。”
京兆尹看着元烈,却不知道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不等细问,元烈已经站起身来道:“走吧,咱们好好去审审那裴公子。”
元烈在鹅卵石小道上慢慢走着,他的肩膀上落了露珠,晶莹透亮,随着他的步伐,又纷纷滑落下去,这一路慢慢悠悠,就像是散步一般,反倒把京兆尹吓得亦步亦趋、不敢吭声。很快,他们就到了天牢,京兆尹壮胆上前道:“来人。”立刻就有衙差上前道:“在。”
“给本大人立刻把牢门打开。”
“是。”
衙差马上就冲进侧门去开大门,那些守卫的军士和门子自然是不敢阻拦,吱嘎一声,两扇黑漆大门在眼前洞开。京兆尹毕恭毕敬,亲自陪着旭王元烈走进天牢。事实上就在刚才,他对元烈代天子行事还是有些怀疑的,可是当他瞧见元烈腰间那一块金牌之时,便不再多言了,这是陛下亲自赐给元烈的,见到他如同见到天子亲临,既然如此,那京兆尹还敢多说一句,怕就要脑袋落地了。
元烈慵懒开口,似漫不经道:“去把那裴公子请出来。”
很快便有衙差将裴徽押了出来,裴徽虽然是神情憔悴,可是依旧不改那骄傲的神情,他看了一眼场中的局面,不禁冷笑一声道:“元烈,你这是要私设刑堂吗?”
元烈微微一笑,目光悠然道:“裴公子真是聪明,这么难的问题你都能猜到,还真是不容易啊。”他这么说着,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裴徽不禁冷笑道:“我没有罪。”
元烈好整以暇地坐下,旁边自然有人上了茶,他捧着茶杯,满面笑容道:“裴公子,你也该知道,我并不是故意为难你,只要你招供,承认意图谋杀公主,然后在罪状上画押,我可保你裴家不牵涉到此事中去。”
裴徽面色陡然变了,怒道:“荒谬,我为什么要杀公主?”他的态度强硬,而元烈的笑容却是更加冷冽,他喜欢看到裴徽垂死挣扎,仿佛是猎物掉入了陷阱还浑然不知。他幽幽地说道:“裴公子,你可要想清楚。我并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命令你!难道你还看不出如今局势的而变化,还以为你可以轻轻松松的走出这个天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