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爵之家,世沐皇恩,更当谨慎修德,日三省其身。朕治天下以德,对众臣以仁。而安国公世子不修己德,于其弟奉朕命出使外洋之际,淫、弟之妾,朕实为震怒。荣安杰上不能体朕之意,下不能束子之恶,姑息放任,已成大祸,尤不知训教子弟,若天下勋贵子弟皆效之,必成国之腐蠹,朕之危矣,国之危矣。现削安国公世子荣吉盛之世子封号,贬为庶民。安国公荣安杰,念其昔日功勋,令闭门自思一月。钦此。”
看这个圣旨,大老爷荣吉盛世子封号被削,完全是因为安国公对他不加管束,事后无任何惩罚,皇帝才代行其劳。
安国公和老太太自然是又惊又怒又怕,如今安国公府的皇恩本就稀少,如今大老爷又被削夺封号,只怕下一步有夺爵之祸。
安国公叹息悔恨,当初就该绑了这畜生,狠狠打一顿,哪怕雷声大雨点儿小也该吓一吓他。直叹老妻昏聩,说什么大儿子身子弱,又说那王氏本就是瘦马,惯会勾引男人,老大素来不近女色,自然受不得那手段。如此种种,安国公也就只命大老爷反省反省而已。
哪知这样的事情偏偏就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素来在民间有密使,知道这事也不稀奇,毕竟当日闹得颇大。安国公只叹息不逢时啊。
“都怪老三,肯定是老三……”老太太拍案而怒,不管什么差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荣三老爷,这一回还真不能说她是冤枉荣吉昌。
“怎么会是他,老大削了封号,难道他就能得到好处?”安国公府毕竟是一等国公府,那体面尊荣又岂是个礼部侍郎能比的。
不过安国公还是去打听了打听,说是御史风闻奏事,在御前弹劾了他治家不当,姑息养奸。才有此祸。
安国公连夜上了请罪折子。隆庆帝又下旨宽慰,让他不要惊怕,安国公府世代忠良,简在帝心,只是子弟太不成器,让安国公多加管束。
到这里,安国公才安了一颗心,叫老太太着力管教,不许再溺爱放纵,看过几年能不能重新为老大请封。
当然这是安国公的想法。
而大房那边接了圣旨后,大老爷当即就应了老太太“体弱”的评价,倒下了。本来王姨娘一走,他心里郁结,大太太又从旁讽刺不断,导致大老爷已经精神萎顿了,如今世子封号一削,他的精、气、神仿佛全都从身体上的窟窿里跑了。
大太太如今又要照顾大老爷,又要担心荣五的亲事。
那日从龙舟赛上回来,两母女还在灯下筹谋过一番。田皇后和向贵妃都有那么点儿意思,大太太还在愁怎么选一个而不得罪另一个。
“你觉得五皇子和六皇子谁能……”大太太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白”字,白加王,其意不言而喻。
荣五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她心里闪过另一个人的影子,口里道:“太太,这女儿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问我作甚?”
大太太笑了笑,只道荣五害羞。“我的儿,虽然是父母之命,可当娘的也要问问你的心意啊,毕竟是你一辈子的事。”
荣五心里却酸涩涩的,她心悦的那位,问鼎帝位无望,她娘是决计不会允许她嫁给他的。荣五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跟着了魔似的,心上心下都是那人的影子。
“那我再打听打听。”毕竟是站队的事情,不得不谨慎,大太太还得再观望观望,可惜荣五年纪已经不小了,再矜贵,留到十五上头了,也该够了。
“娘,你说三叔要把阿雾许个什么人家?”荣五问道。
大太太撇嘴一笑,“你不用担心,总之争不过你去,她若敢有非分之想,自有她受的。你三叔和崔氏都是庶出,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规矩来,但凡京里头有点儿眼力的太太,哪个能看上她。”若是阿雾有半分碍着自己的闺女,大太太有千条万条的毒计等着她。
本来大太太还想送阿雾进宫的,但上回荣五试探了之后来回话,大太太就歇了心思,别没当成助力,反而在宫里使绊子就不好了。不过既然这样,大太太就容不得阿雾嫁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