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雨月的最初几天,在长安城历练的李太白和东方玄天回九仙山向师傅南轩松复命。
二位少年回九仙山之后的第二天,神机妙便出使北境国的后隋王朝。
别看神机妙在后唐王朝位极人臣风光无限,指不定哪一天那后唐的长安城就又来一次黑云压城风雨骤至。
如今正值神州大地大分裂乱世之际,在神机妙看来,与他人打交道,最怕两种类型之人:一种是聪明绝顶的,自以为能得到这个天下;一种是自以为是的笨蛋,自以为可以趁着乱世获得荣华富贵。
而如今神州大地分裂成五朝十国,皆是因为在那五朝之中,这两种人太多太多,如果双方都不愿意往中间靠拢,那就只能通过十几年的战争,把这两种人杀的差不多了,留下中间人群,神州大地自然又会复归一统。
此番,神机妙出使后隋王朝摆出很大阵仗,便是做给后晋王朝和后汉王朝看的,免得石敬锋和刘怀隐在对长安城生出非分之想。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与后隋王朝的皇帝朱倚天交“唐隋之好”。
第六年,雨月的上旬,北境国霆州城中,紫微皇宫之中的一处围棋室,摆下一局棋,神机妙正在与朱倚天在围棋室的棋盘上对弈。
二人对弈到中途时,后隋的皇子云星辰走到围棋室的门口时,远远看见这神机妙下棋的气势,心里想道:“这位从长安城而来的国相,围棋造诣果真深厚,若是寻常之围棋高人,见到神机妙这般镇定清逸的走棋气势,一定是大气都不敢喘。”
世外高人,大抵都应该如此吧。
云星辰敛了敛心神,毕恭毕敬走近神机妙,父皇朱倚天和神机妙都在凝神对局,正紧盯着棋盘,大战正酣,二人皆是没有抬头。
存了敬畏心思的云星辰定睛往棋盘上一看,差点喷出一口血。
熟谙纵横十九道的神机妙,或大海巨浸,含蓄深远,居高临下;或精细夺巧,邃密精严,步步杀机;将父皇朱倚天的棋势杀得是七零八落;如果从武学的角度来形容这个情形,神机妙就如同是一个成年人在揍一个孩童那般,父皇朱倚天竟然在棋盘之上,毫无还手之力。
最让云星辰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这位父皇,这会见到自己进来,就想显摆一下围棋造诣,他这会自以为是的走出了一记妙手,还自我炫耀的说了一段评语:“不走废棋不撞气,要走正子走大棋,棋逢难处小尖尖,做大龙屠大龙。”
这会,云星辰却瞪大眼珠,怎么都没瞧出妙处,只看到昏招不断,惨不忍睹,此时,云星辰脸庞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等到神机妙跟在朱倚天之后,随意落下一子之后,此时,朱倚天一瞬间便面无表情,拈子在手指之间,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落于棋盘之上。
神机妙抽空终于抬头,神色和蔼道:“皇子,你说你父皇这颗白子当弃不当弃?”
云星辰缓了缓呼吸,笑眯眯道:“不好说,神机妙国相布局缜密,超脱幽远,我看父皇这白棋多半是输了。”
父皇朱倚天放下手中举着棋子的手,对神机妙国相说道:“神机妙,容我悔一棋,不然在我儿面前输了,这张老脸挂不住啊!”
神机妙听闻堂堂一个后隋朝廷的皇帝,并且纵横沙场数年间,在战场上是九胜一败的常胜将军,昔年是神州大地大唐王朝的少帅将军,这几年训练出来的霆策军又数次打的草原大地蒙丹国的铁羽骑大败亏输,如今却是为了不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而行使小孩家家的把戏。
对于朱倚天来说这围棋不管如何十九道,如何纵横变幻,终究是静物死物,摆出再大的仗势,都是鬼阵,不入上乘大道。惟有在沙场上纵横驰骋,指挥霆策军排兵布阵,一同冲锋陷阵才是朱倚天眼中的上乘大道。
神机妙“哈哈”连续笑了数声,然后说道:“这盘棋算我输了,重新开一局,我和皇子对弈一番。”
朱倚天也被自己刚才幼稚的行为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便是起身,将棋盘对弈的位置让给儿子云星辰。
紧接着,便是云星辰与神机妙在棋盘上重新开一局,进行对垒,云星辰小小年纪一幅胸有成竹的神态,风范不可谓不高雅,气势不可谓不出尘。
看情形,这位皇子的棋力应该和神机妙不相伯仲,难怪会杀得难舍难分。
这时,朱倚天低头瞥了眼儿子手上的棋子,笑道:“真心不矫情的说,走这一步棋才是最管用的。”
云星辰没好气的回道:“父皇,你就是教人比较厉害,自己下棋却是相当不入流。”
朱倚天听完便面色不愠,说道:“好,好,我儿子自己决定。”
然后转头对神机妙说道:“我这会还有军务要去处理,让我儿子陪国相,好好对弈一番。”
朱倚天说完便离开了皇宫的围棋室,
等到朱倚天离开之后,神机妙凑到云星辰的面前,轻声的说道:“皇子日常都是这么跟你父皇说话的。”
云星辰习以为常的回答道:“是呀,日常一贯如此。”
神机妙听后一时语塞,心中暗想,这后隋皇帝如今怎成了儿奴一个呢!
说话归说话,想事情归想事情,神机妙和云星辰仍然交替的往棋盘上放棋子,直到第一局结束。
白贴,黑长,白挡,黑跳而相连……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