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居然不丑?
云柠本来已经做好闭眼的准备了,结果进来的“人”不仅有鼻子有眼的,长的还不赖。
就是年龄看着小了点,看上去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
云柠一边攥着秦溯的袍袖,一边勾着脑袋往外面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鬼王身上的衣料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但是云柠又确定她从来没有来过鬼冢,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鬼王……
等等!
云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生了些许变化。
要说穿越以来的灵异事件,她确实有遇到过一次。
那是在丁曹村,云柠获得了天木本源后,鬼门突然在丁曹村的荒坟出现,最后还是裴清予和宫沉素合力关上了鬼门。
也是在那一次,云柠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缠住了,还是宫沉素出现,那东西才离开。
现在想想,那可是裴清予的灵舫,即使他因为回溯的秘法境界下跌,但寻常鬼物想要不知不觉地登上他的灵舫简直不可能。
也只有鬼王亲至,才能瞒过他的神识。
想到这儿,云柠忍不住皱了皱眉。
难道在那个时候自己就被鬼冢的鬼王盯上了吗?
这时,鬼王晏北已经进入了房间。
看着床幔间一袭大红嫁衣的“新娘子”,晏北掩在袖下的手忍不住攥了攥。
他上前了一步,对着床幔间的“新娘子”轻轻唤了一声:“云姐姐。”
床幔后,秦溯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云柠见状,连忙用力拽住他的袖子,用神识和他交流:“阿溯,冷静冷静!”
她还没看到秃驴被人掀红盖头呢,可不能被人打断了。
如果不是因为太不地道,云柠都有点想拿留影石将接下来发生的事录下来了。
云柠拦住秦溯的时候,晏北已经朝床上的公洹立走了过去,准备掀开他头上的红盖头。
离得这般近,晏北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不自觉地忽略了一些细节。
比如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脑瓜子看着莫名的有些圆,比如新娘子从他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动过,也没有出过声。
晏北情绪激动,只觉得多年夙愿在这时终于达成。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面前的红盖头。
等看清底下的人后,晏北脸上的笑骤然凝固住了。
他又急又怒,左半边脸因为情绪起伏过于大,直接变成了森森白骨,眼眶里只剩下一团绿幽幽的鬼火。
脸一半清俊一半可怖的少年阴森森的开口:“你是谁?”
不是在忍气吞声中爆发就是在忍气吞声中变态,很明显,公洹立是后者。
在等晏北过来的时候,公洹立突然想到,虽然自己穿嫁衣会觉得恶心得像吞了一只苍蝇,但等精心准备了这一切的人过来,看到是自己穿着他精心准备的嫁衣,估计比自己还觉得恶心。
想到这儿,公洹立眯了眯眼,摩挲了下身上的衣料。
这嫁衣是由千年的金雀蚕丝制成,就是再手艺精湛的工匠,也至少要花上十年的时间。
看着脸色异常难看仿佛吞了两只苍蝇的晏北,公洹立憋屈了一整天的怨气终于在这时得到了释放,他冷笑了一声:“我是你祖宗。”
说完,也不等晏北开口,袖间业火骤然飞出,朝对面的晏北扑去。
晏北后退半步,周身多了一层浓黑的雾气。
他脸色阴沉的滴血:“云姐姐呢?你把她怎么了?”
纸人只会将戴有天水镯的人带来,而他在天水镯上设的有禁制,一旦带上,除非神魂俱灭方可摘下。
晏北到现在都以为天水镯在云柠手腕上戴着,毕竟不死树的种子对云柠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她一定会买。
而相比于天水镯本身,秘灵坊的人对天水镯的用处更为关注,所以一定会找到云柠说服她买下天水镯。
明明一切都应该按照他设想的发展,一环扣一环,为什么最后坐在这里穿着他精心准备的嫁衣的不是云柠,而是一个分外碍眼的秃驴!
想到这儿,晏北眼中多了一抹嫌恶,总觉得他精心准备,命人赶制了快十年的嫁衣被这秃驴玷污了。
他一边驱使着黑雾和殷红色的业火缠斗,一边急声追问:“天水镯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云姐姐呢?她在哪儿?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时,床幔后突然又飞出一簇冰蓝色的火焰。
它的温度比那团殷红色的业火高,外焰炙热可怖,飞行中,周围的空间都因为高温而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变形。
云柠扯了秦溯一下,觉得秦溯出手早了。
她还没有看秃驴和那个鬼王狗咬狗呢。
面对着那簇冰蓝色的火焰,晏北的脸色凝重了许多,再不复刚才对待公洹立那般随意。
黑色的浓雾骤起,直接将整个房间笼罩住。
房间里,除了一簇幽幽的冰蓝色火焰,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冰火在房间里飞上飞下,似乎想找出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