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的话让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商遇城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梁矜上确确实实看到他变色了。
“矜矜,你听到了。”
梁矜上在问出那句藏在心底一年多的话,仿佛拔掉了心上的一根刺。
心上有刺,才会在每次想要靠近另一颗心的时候隐隐作痛。
现在,她把刺拔掉,血奔涌地流了出来。
接下来,那个伤口是会愈合,还是会被扯开更大的伤口,就要看商遇城说什么了。
梁矜上的脑子转得快,商遇城也不逊色。
时间线搭上,前后因果一联系,商遇城铁青着脸说道:“所以你打掉了我的孩子。”
梁矜上嗫喏一下,确实没想到等到了他的质问。
个人有个人在意的东西,梁矜上就是知道商遇城有多想要那个孩子。
当时才会以“它”为借口,狠狠伤了商遇城,才离开的他。
他们之间,从没有把那次“流产”摆到台面上来谈过。
商遇城仅有的一次暴怒冲天,就是砸了梁矜上的那间病房。
在那之后,他们决裂、重逢、甚至在一起后,谁也没有再谈起来过。
梁矜上想解释很简单,当时治疗月经不调的病历单她都还留着。
但是目前商遇城的态度还不明朗,她不可能先让他痛快。
他一直沉默,梁矜上鼓足勇气又问道:“商遇城,所以……你说跟我玩玩、说我是劳改犯的女儿,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商遇城的回答是转身就走,浴室门被他摔得很重很响。
梁矜上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恍恍惚惚地躺下来。
在她听到那句诛心之论的时候,恰好是她最爱商遇城的时候。
梁矜上在情感里,不是一个充满能量、可以毫无保留地输出很多爱的主动型人格。
她需要感受到别人的爱,才会慢慢地滋生出很多的爱。
所以,其实那时候,她先感受到的来自于商遇城的包容呵护不是假的。
不是她自作多情。
商遇城带着一身寒意从浴室出来,看都没看躺在沙发上的梁矜上一眼,径自回了床上。
梁矜上坐起来,有些无措地看向床上的商遇城。
她没想到,今晚明明她才是那个被伤了两次的人。
居然是她成了理亏者。
但她心里有太多疑惑,让她抓心挠肝地想问清楚。
最主要的是,梁矜上得承认——如果当年是个误会,她心里那滋滋冒出来的快乐不是假的。
女人偶尔低个头也没什么,对吧?
梁矜上赤着足走过去,钻进了商遇城的被我里。
真丝床品亲肤柔软,但她一贴上商遇城,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凉意。
他去冲了个冷水澡。
梁矜上的手指在商遇城的肌肉上按了按,他依然没有反应。
她现在虽然没法跟商遇城做更亲密的事。
但对于挨挨碰碰,在商遇城这段时间强势又频繁的“脱敏”之下,她已经完全可以接受。
于是梁矜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