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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西凉、南蛮与狼王城都接到了五个皇子集体出动来边疆的消息,正对此进行着属于他们内部的阅读理解。
并不怪他们要做阅读理解。
因为往年的话最多也就两个皇子出现在边疆。
边疆钉子户是大皇子段星飞,四家对他是一点也不陌生。
其次就是三皇子段星云,不过他露面的机会很少,大部分时间好像也就是例行公事的跑来转一转。
二皇子段星柏与五皇子段星辉就更不用提了,基本没有存在感。
段氏王族的脑子大多有问题,放着富贵的地方不待着,都喜欢往边疆这风沙大的地方跑,四家早已经习惯。
不过这回的确很不一样,天子段翎烈家的五个儿子都来了,包括那个打小就被送走的四皇子段星白。
四家可以说他们对段星飞段星柏等皇子有了解,因为段氏的每一个王族他们都多多少少的有过接触或者派人盯梢着的,对他们的行事作风大抵心里是有些数的。
可段星白不一样。
四家对段星白的资料基本上为零蛋。
并非是他们的暗探机构没用,实在是因为不怎么能够接触到这位皇子。
这位皇子的人生划分成了两段,前十四年是住在山野道观的,山野道观连段氏王族都不欢迎,更别说是其他的陌生人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派出个死侍探查,但无一而返。
羽毛掉到水里还能泛起点点涟漪,可派出去的大活人却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再也查无此人。
四家觉得情况不对,然后果断的收了手。
尤其是西凉,他们对山野道观的了解要比其他几家来的都多一点,毕竟当初他们的铁骑就是被山野道观的观主与云浮天宫的宫主给逼停在了边境的。
再然后十四年里四皇子段星白的存在感为零蛋,四家也就渐渐的淡忘了他,毕竟比起接触不到的,还是目之所及能够看到的王族更加的令他们上心。
所以谁都没想到十四年后的段星白突然就回到了王族,他回来后可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先是各家的暗探被斩杀了不少,有的甚至是埋了数年的钉子,说被拔除也就被拔除了。
然后就是以段王朝的皇城为中心,段王朝十三洲似乎都变的生机勃勃。
谁家没有点个会占卜的人,尤其是南蛮,巫王自己就是个精通此道的。
大家看着段王朝的天象变得奇奇怪怪,卷的不成样子。
象征着天子的帝星依然明亮,可帝星的旁边却出现了一颗奇怪的星星。
这颗奇怪的星星想闪一下就闪一下,和周围一群的星星像是在内斗似的争着高下亮度惊人,不想闪就带着其他一堆似乎与它并无差异的闪亮小星星将帝星给包围,像是在组团攻击帝星。
...这天象,绝了啊。
四家不知道怎么来评价这个情况。
在他们的认知里,姓段的干出来什么事情好像都挺正常的,毕竟他们家从祖上就正常的不太明显。
一代一代的下来,和正常两个字自然也是背道相驰的越来越远。
但是这个不正常的就有点过分了。
四家各自捋了捋,发现这颗奇怪的星星出现的时间和四皇子回归是吻合的,也就是说,这个四皇子就是导致天象变得奇奇怪怪完全看不懂的罪魁祸首。
没有人知道他会给段王朝带来什么,好的,坏的,还是不好不坏的。
四家早就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名叫段星白的皇子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也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派出去想要潜入四皇子府的探子依然是有去无回——连尸骨都没有的那种。
所以此时。
所以此刻。
狼王城·王庭。
“你带几个人去黑云洲外城转转,不必大张旗鼓也不必畏畏缩缩。”
狼王摸着下巴,眯着眼道:“姓段的脾气都是狗脾气,正大光明的去了,他们反而不会在意,要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指不定会被他们给打断腿。”
狼王有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小儿子和小闺女是龙凤胎,现在派出去的就是龙凤胎里的小狼王子。
“好。”
小狼王子学着他爹摸下巴,朝着站在一旁的兄长大狼王子竖起了尾巴:“兄长你就在家陪着父皇吧,这种出去放风、啊不,这种去和姓段的会一会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
“不许惹事,不然我会把你的狼毛一根一根拔了。”大狼王子是个沉稳的英俊青年,看着不着调的弟弟如是警告道。
“我能惹什么事情,不可能的,我只是想要看看那个叫段星白的是个什么人~”小狼王子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
狼王:“......”
狼王沉默了两秒突然改了心意:“你俩一起去。”
姓段的都他娘的不讲道理,万一小儿子惹了他们,怕不是真的会被他们给拔了狼毛。
还是大儿子让他放心。
小狼王子当即哭丧了一张脸:早知道不皮了。
“我会看好他的。”大狼王子如是保证道。
狼王:“嗯,爹对你很放心。”
老大天生沉稳,他这个做爹的有时候都觉得他沉稳过头了。
唉,虽然沉稳很好,但是太沉稳了就让他很没有成就感了。
要是哪天能碰上大儿子被难题给难住来朝着他求助的事情就好了,做爹的也想炫一炫自己的英姿嘛。
狼王在心里揣着手手如是感慨万分的想着。
...
......
黑云洲虽然比不上水乡之地的富饶与精致,但它却也有着水乡之地比不上的辽阔与威严。
段星白站在城墙上,呼吸着带着些许沙土气息的风,哪怕是隔着一个时空,哪怕是隔着不知道多少光年与岁月的差距,但是独属于人族的历史却始终璀璨如歌。
段星白很少回忆上辈子的经历,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就陷入了回忆。
上辈子他也是一只窜来跑去,与富饶的城市背道相驰,在燃着战火的战场上留下爪子印,在生死一线的无声战场上旋转跳跃,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中匆匆而过不曾多看谁一眼的无人问津的兔子。
独来独往,茕茕孑立。
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在道观里做着小咸鱼,在王族里做着抱胡萝卜的垂耳兔,在最富饶的皇城里过着朋友在侧家人在旁的,充实却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的生活。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