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话,宋枝蒽五脏六腑都轻盈起来。
一夕之间的忐忑和担心也归于平静,之前激流勇进般的糟糕情绪亦随之渐渐消弥。
就好像祁岸身上蕴藏着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只要一靠近,再弱小的她也会跟着强大起来。
只是祁岸的“配合”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红灯转绿,车刚刚启动,他就不咸不淡地接了句,“但我有条件。”
“……”
宋枝蒽默默无语,又不得不“讨好”地应他,“什么条件。”
祁岸目视前方,松散开着车,“我们两个的合作,得听我指挥。”
言外之意就是,宋枝蒽要听他的。
宋枝蒽当然不会立马同意,“理由呢?”
祁岸不轻不重地撂上她一眼,“那你指挥?”
宋枝蒽不理解,“又不是打游戏,为什么要指挥。”
祁岸一挑眉,“行,我们两个就谁也不听谁的,胡作非为,想怎么来怎么来。”
宋枝蒽噎了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岸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还是你觉得,你驾驭得了我?”
男人声音沾染蛊惑,轻佻的眼神更似在暗示什么谑弄什么。
“……”
宋枝蒽几乎一秒就熄了火。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也不管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身份,事实就是——
她永远。
都不可能。
骑到祁岸头上。
想明白这个点,宋枝蒽闭了闭眼,像是懒得挣扎般松下肩头,“我可以听你的。”
“但总要有规矩和底线。”
她看向祁岸,“总不能你说什么是什么。”
“规矩和底线就是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祁岸话说得倨傲坦荡,“且提任何要求前,我都会征询你的意见,如果你接受不了,大可拒绝。”
“也就是说,总体方向你要听我的,不许乱行动,不许自己一个人瞎折腾。”
后面两句话,他刻意加重咬字,甚至还用眼神对她“划了下重点”。
宋枝蒽莫名有种被“大佬带飞前教育”的错觉。
不过仔细品品,她也能理解,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她在祁岸面前的形象都是弱小可欺,祁岸多少担心她也是正常。
而且就算她不乐意也没办法,因为她想报复何恺,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祁岸合作。
剩下的事,他们大可以后再探讨。
也算想明白,宋枝蒽点点头,“那就这样。”
祁岸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形收紧,勾勒出凌厉的骨骼线条,“放心。”
胸腔闷出不屑的低嗤,男人疏淡腔调里渗出一股阴鸷的狠劲儿,“我比你还想让他栽。”
祁岸家本就离学校不远,又没堵车,不多时两人就回到别墅。
大概是确立了“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宋枝蒽这次来这里自在多了,一进门就朝绣绣兴致勃勃地喊了一声。
绣绣见到两人立马摇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过来,围在两人身边转。
祁岸把她上次穿过的拖鞋再度帮她拿出来,“先凑合穿,过两天再给你买双合脚的。”
宋枝蒽瘦薄的脚踩在大大的男款拖鞋上,顿了下,“不用的,我也来不了几次。”
“来不了几次?”
祁岸抱臂倚在玄关居高临下的撇着她,“你见过女朋友来男朋友家,一双专属拖鞋都没有?”
女朋友这三个字,像是细尖的针,一下扎到她某根后知后觉的神经上。
宋枝蒽眉心一跳。
耳根后知后觉升了温。
没错,她现在的身份是祁岸的“女朋友”,来他家里是人之常情。
见她找不到话反驳的样子,祁岸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情不错地微抬下巴,“你陪绣绣,我去给它做饭。”
就这样,两人明确分工。
祁岸去了厨房,宋枝蒽带着绣绣在客厅交流感情。
到这会儿,宋枝蒽才承认祁岸带她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和绣绣呆在一起,她的身心就很愉悦。
大概是因为她在。
祁岸给绣绣的晚餐格外丰盛,弄好后依旧交给她来喂。
不过这次她没有傻乎乎地蹲在地上,她腿脚不方便,就坐在沙发上陪绣绣吃。
祁岸拎了一瓶速溶咖啡和果汁在她身旁坐下。
夏夜里,男生独有的体温与荷尔蒙像是强势的侵略者,瞬间侵袭宋枝蒽四周的空气。
印象中,这还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坐得这么近,且身边还没有明显的格挡物。
宋枝蒽耳根微微发热,接过果汁的瞬间,稍稍往右挪了一点。
祁岸神色自如地翘着逆天长腿,打开电视墙,随意找了个综艺节目播放。
偌大的客厅总算有点儿人气,宋枝蒽呼吸也跟着自如起来。
直到绣绣把晚饭吃完。
大概是觉得无聊,狗狗不理他们俩,跑去别的角落玩球。
狗子一走,宋枝蒽就开始不自在,想了想也只能开口,“你今晚叫我过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给绣绣喂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