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朵花?
中原中也的意识被醉意熏染,比平常慢了十倍。他随手一捏,那条莫名其妙让他看着不爽的绷带便片片裂开。没了碍眼的障碍物,他的手指自觉主动地对着感兴趣的东西附了上去。
就像是小孩子学习新事物,不光要看,要听,还会学着用触摸增强概念,用疼痛加强记忆。
这显然不是一朵真花,没有会扎疼人的尖刺,也没有防御的叶子,精细描摹的花瓣边缘看不真切,他顿了顿,直接用指尖去跟着描。
温度比他的体温要低一点,中原中也的大脑又开始混沌了——不对,这真的不是真花吗?
为什么轻轻一碰花瓣还会发抖?瑟缩着似乎想逃。
中原中也并不是什么性格恶劣的人,也没有辣手摧花的兴趣,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收回手,但细腻的触感让他有些恋恋不舍,手下流连的动作不由缓慢了几分。
花瓣颤抖得更厉害了,隐约有清浅的暗香沁入鼻腔,浮躁的心绪因此逐渐平缓。
……干脆留下来养着好了,把花。
中原中也闭上眼睛,将头埋了过去。
……
公野圣良度秒如年,他的身体还被钳制着动弹不得,眼尾余光中看见赭色的脑袋静静倚在脖颈和肩膀之间,他看不见中也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逐渐绵长平稳的呼吸。
还残存着几分酒气的灼热气息每一次靠近,都像一场专门针对他弱点的酷刑。
过去了五分钟——他的心跳和直觉都失去了准确性,这是从系统空间看到的时间——中也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应该是睡过去了。
公野圣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庆幸中也没追问纹身的由来还是该发愁以后怎么解释。
不过很快,新的难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起不来。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第一体术大师,中原中也的身体锻炼得恰到好处,肌肉没有过分发达,而是保持着合适的密度,光看手臂线条也知道他绝不纤细羸弱。
对正常成年男性来说,搬开这样的中原中也还不算特别困难,但对于几次受伤后弱鸡体质又雪上加霜的公野圣良无疑是天方夜谭。
而且他也不敢太用力,很怕动着动着当场变成可拆卸积木,那场面就有亿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