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前一天,他们决定一起去山顶看日出。
四月的风温暖中尚带点薄凉,中午出发,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抵达山脚下。露营用的帐篷睡袋和做饭用的炊具食材等放在缆车上提前运了上去,等他们爬上山顶就能动手准备。
按规定在校生还不能开车,前几次为了救人情况特殊还能解释,这次谁也不想毕业了还被教官追着骂,规规矩矩地租了一辆SUV。
萩原研二对无法发挥他的高超车技非常遗憾,对此同样遗憾的还有公野圣良。
虽然不管司机是谁他都一视同仁地晕车,但有幸见识过萩原研二极限飙车的他惊奇地发现了一件事——好像,晕的不止他一个诶!
除了习惯了幼驯染飙车特技的松田阵平,在从车上下来后,其余几人或多或少地都表现出了恍惚的神情。
一贯爽朗的伊达航也笑不出来了,“萩原……小心点别被以后的交通科同事逮到。”
萩原研二高兴地回了放心吧班长,我一定能和交通科的女生们打好关系的!”
诸伏景光嘴角抽了抽,“我觉得班长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接过同样无奈苦笑的降谷零递过来的水,虚脱得只能扶着路灯的公野圣良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是要晕车的,还不如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痛苦!
因此,他大概是这次登山行中唯二希望萩原研二能开车的人,可惜没实现。
不过这点小遗憾很快就消失了,他们出来兜风还带上了花子。小白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前脚伸直蹲坐在他的膝头,又大又圆的蓝眼珠专心致志地盯着车窗外时有出现的小鸟看。
公野圣良轻轻笼住了它的尾巴。花子心情不错,灵活又柔软的尾巴尖一直微微摇晃,像小毛刷一样挠过掌心,痒得令人上头。
他的心都快幸福地化掉了,完全忘记了晕车这回事。
户外温度正好,一行人开着车窗,染上淡薄樱花粉的风绕了一圈,将喧阗语笑吹散向更遥远的半空。
风声灌住了耳朵,感觉到身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公野圣良转过头,对上了另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诸伏景光知道他有晕车的毛病,关心道:“大概还有四十分钟才到,要不要先睡一会?”因为车内外难以忽略的噪声,他说话放大了些声音。
公野圣良摇了摇头,他的额发被吹得有些乱,金色的虹膜在阳光下显出透明的光泽。
“我还好,”说着他低头摸了摸膝上的猫猫头,“花子警视也很好。”
幸好花子还小,体重才四斤多一点,不然这一路怎么说腿也得麻了。
公野圣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外套口袋中翻出一盒糖,朝身侧的人询问道:“薄荷糖,要吃吗?”
诸伏景光刚要点头,两人座位之间的空隙凭空插进一个卷毛脑袋,“后排好挤,我跟你们坐一起得了。”
“诶,要现在换吗?”
“不用那么麻烦。”
松田阵平双臂搭在两边的椅背上,上半身往前一移,以一个别扭但故作轻松的姿势大喇喇卡在中间。
公野圣良忍俊不禁,问道,“要吃糖吗?”
卷发青年下意识张口示意他直接喂,但他忘了车窗还开着,糖没吃到先灌了一嘴风。薄荷糖外的糖衣在齿根化开,清凉感直冲脑壳,忍不住又呛了一口。
花子跳到另一侧诸伏景光的怀里,盘成一团,张嘴打了个哈欠,蓝眼珠直勾勾看向松田阵平,连喵都没喵一声,却让后者微妙地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松田阵平伸手按住猫头,故意摆出恶狠狠的模样威胁:“你这小猫,对你未来的饲养人放尊重一点。”
几人聊过毕业后的计划,听说公野圣良准备搬出宿舍住,自然也知道松田阵平打算帮忙收养花子。
萩原研二憋笑:“小阵平,你的情况,大概只能当个憋屈的铲屎官吧。”
小白猫不理别人,十分喜爱地蹭着诸伏景光的手背,叫声软萌,惹得前座的伊达航都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