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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1 / 2)

日暮西垂,余霞散绮。

肃穆恢弘的朱墙黄瓦上,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暖色柔纱。

庆和殿内的众人,有序散席,顺着宫人的指引,登上各府马车。

林晚宜挑开车帘,远眺天边云霞朵朵。

或浓或淡的云层堆叠,好似天上神女打翻的胭脂,簇簇流光。

车轮滚滚,刚走出林立的高墙,一抹透色橘光自车窗处洒下,落在林晚宜微蜷的尾指。

夕阳尚带余温,她翘翘染上暖橘色的小指,忽地轻叹一声,往周夫人身边靠。

周夫人眉眼柔和,温柔地抚平她髻上碎发:“累着了?靠在娘身上睡一会儿。”

林晚宜晃晃脑袋,手指绕着衣角打着圈儿:“该穿那件霞光锦服的。”松开扯皱的衣角,将手指送到周夫人眼前,嘟哝着,“瞧,蔻丹也不够美。”

纤长的指,嫩如雨后冒出的新笋,淡粉色的蔻丹,更显娇柔。

她那点小心思周夫人哪能不知道,一手裹住她的指,一手捏她的鼻子:“晚霞美则美矣,不甚灵动,还是灿灿更胜一筹。”

林晚宜笑眼弯弯,抱住周夫人捏她鼻子的手臂,皱皱被捏得发痒的鼻子胡乱地蹭。

周夫人抬手挡在二人鬓发之间:“要是头发勾缠发钗扯疼了,可不许哭鼻子。”

林晚宜忙坐直了身子,扶了扶发髻:“是眼泪自个儿要往外涌,哪是我能控制的呀。”

周夫人噙着笑:“惯得你。”

出门前备的冰早化成水了,车里头有些闷,周夫人挽起另一边窗上的帘子,霎时清风盈满车厢,带起衣袂飘卷。

看一眼与风对抗,正努力压平裙摆的林晚宜,周夫人敛了笑,唤她:“灿灿。”

“嗯?”林晚宜抬眸,卷翘的羽睫被夕阳撒上一层金粉。

周夫人略斟酌了一下,问:“还觉得临之……丑吗?”

庆和殿中对视一幕在眼前闪过,林晚宜脸颊涨红,微温的阳光也变得热烫起来,躲闪般垂头藏于暗影中,支支吾吾地回:“上、上回不是说过了……”

看她这表现,周夫人觉得有戏,追问:“你也说是之前了,现在呢,现在觉得如何?”

林晚宜憋得说不出话来,埋头扣弄着裙摆上的金丝梅花。

“灿灿?”周夫人锲而不舍。

林晚宜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的热度就是下不去,索性扑进周夫人怀里,头埋进她的臂弯里,闷声道:“娘明知故问。”

周夫人脸上笑意愈浓:“那临之……”

不同听完也知道娘是什么意思,林晚宜捂了耳朵:“说了全凭爹娘做主的,是他也好,是旁人也罢,都一样,我全听娘的,娘快别问了。”

“好好好,不问了。”周夫人护着她鬓上的钗环,轻抚她的背,目露不舍,“多快啊,娘的灿灿就这么长大了。”

两边窗帘敞开着,话里的字句被风带出去,飘到了林晏昼耳中。

他勒紧缰绳,等马车上前,跟在车侧慢慢走:“娘跟灿灿说什么呢?临之?”说着有些激动,偏头想凑近点说话,“我记得小时候他来过咱们府上几次,他难得回来,娘要不要请他来咱家坐坐。”

她们说话声音轻,车轮声、马蹄声掩了大半,林晏昼只听到零星几个字。

周夫人斜睨他一眼:“当心,小心大街上落马,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儿出丑。”

“娘安心,我骑术高超,闭着眼也是如履平地。”往车内一看,放低了声音,“灿灿睡了?”

歇了一阵子,林晚宜脸上只留下点淡淡的红晕,她仰起头:“二哥哥同他不是好友吗,怎地还要娘来请他?”

林晏昼躲开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强调道:“是笔友。”

“我们是君子之交,是神交,跟外面的酒肉朋友哪能一样。”

林晚宜撑着坐直,整理了一下碰歪的簪子,瞥他一眼:“好啊,明日我就去找李家、赵家、马家……的公子说道说道,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何为酒肉朋友?”

“灿灿!”林晏昼说不过她,向周夫人求助,“娘你管管她。”

周夫人看惯了他们兄妹俩斗嘴,笑着说:“跟妹妹争什么,小时候还跟临之打架呢,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打架?”林晚宜和林晏昼异口同声地问。

“打小就忘性大,学堂里你打不过临之,气得眼红脖子粗的,哭着到夫子面前告状的窝囊模样,全不记得啦?你爹知道后还禁了你半个月的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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