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目前仅只了解彩虹代理战的规则、并没有经历实质的战斗,也无法实时掌握其他战队的成员情况,所以最后的战斗计划也只是围绕如何保护首领以及尤尼拟定展开。
至于到时候碰上其他队伍该如何战斗,还需要根据战场情况随机应变。
同尤尼他们暂且告别之后,近朝颜从咖啡店离开,给云雀发了条消息,便在街边路口等着跟他一起回家。
呼出的空气像是一道道飘渺的白雾,但在这种冷凝的温度里,冬日的并盛街头却很热闹,因为临近年关,所以总是能看到往来的拎着一些年节礼的人,还有牵着手在街边一起走的小情侣,就在她等人的这点时间里,就看到两对情侣在结冰的道路上打滑、还有一脚踩进不知深浅的雪堆里结果陷进去半条腿的。
她看得微微弯起眼睛,直到另一道气息走到她身旁,近朝颜回过头时,最先捕捉到的是对方身上一股很淡的酒精味。
颇为惊异地抬眼去看,小松鼠发现面前这男人皮肤虽然很白,却不是会喝酒上脸的类型,甚至她还好奇地从衣兜里伸出手,用掌心贴了下他的面颊,发觉他走来这几步之后的温度还不如自己在兜里捂的手热。
男人额前柔软刘海服帖落下,灰蓝色的凤眸里蕴着浅浅光亮,此刻神情只微微一动,顺势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握着一起放回了她的衣兜里。
“你喝酒了?”
近朝颜好奇地出声问。
“嗯。”云雀短促地应答。
“那我来开车。”
两人并肩走回到来时的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之后,小松鼠哆嗦了一下,迫不及待地等暖气开起来,在车辆发动,内部变暖和的时间里,她又倾身到副驾驶:“什么味道的,好喝吗?”
云雀恭弥一贯只喝清酒,度数并不高,在二十度左右,他偏好的口味并不是接近白酒的辛辣,而是清冽的甘甜。
如今见到女人因好奇而专注的目光,敛着眼眸觑她片刻,便抬手将她下颌微抬,无声邀她自己来品尝余韵。
车载暖气呼呼的声息里,前排座椅间的温度因旖旎而加速升高,被松开的时候,近朝颜面颊浮起很浅的红,认真回忆了两秒,然后说:“好像没什么味道?”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小松鼠狐疑地看他,怀疑他刚才就只是想骗个亲吻,并且拥有证据。
车门关上之后,原本在室外凑近才能捕捉到的酒精味道就凝聚起来,混合着云雀身上不知是衣服还是沐浴露的香味,有如冬日青竹,叶片上的霜雪消融后,被风拂过吹出的冰冽与凉竹香味。
近朝颜上一世不怎么容易喝醉时,尝过不少品种的酒,但她很清楚这些酒无论入口时是多么花哨的味道,最后留在身上的都只是最原始的酒精味。
但也不知道是二次元的世界不讲道理,还是这个男人不遵守基本法,总之在亲完之后,她忍不住拉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拽低一些,在外面被冻到发凉的鼻尖凑上去,轻轻碰上男人颈侧的动脉位置。
确实是如松如竹般的甘洌气味,还挺让人上头的。
——她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改天去定做一款这个味道的香氛放到家里。
对方鼻尖凑上来的时候,犹如一簇新雪,瞬间融化在他的颈侧,但很快,又洒下一层灼热的气息,云雀恭弥近距离听着她的呼吸落下,以颈间敏感的皮肤去感受她,忽地出声道:
“近朝颜。”
“还想早点回去的话,就别像小狗一样。”
说谁是狗呢?
小松鼠震怒,毫不犹豫松开了他,冷漠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咔”一声动静之后,发动车辆从停车场出去的时候,还动了动唇,无声骂了回去:
你才是狗。
大狼狗。
每次做那种事的时候都喜欢咬她,尤其喜欢叼着她的后脖颈又咬又磨,利齿劲道常常让她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敲骨吸髓地吞吃进去,这家伙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小狗呢?
余光睨见小动物面上的忿忿,不知又在骂他什么,男人眼眸里漫上笑意,却假作没看见。
日本的新年除了大扫除之外,还需要有注连绳、挂门松与摆放镜饼等习俗,但注连绳更多与神社相关,而门松只需要挑选雌雄松枝、加以梅花或是其他冬日植物点缀即刻,至于镜饼,更是可以买超市现成的。
不用大扫除的情况下,将这些仪式都完成实在不需花费多少时间,近朝颜回到家之后就在院落旁看了会儿梅树枝头初绽的新花苞,就发现这些仪式基本都被搞定了。
她甚至还抽空去门口接了下风递给云雀的代理战首领手表。
看到这个首领手表,她表情格外微妙,同风告别之后,穿行过木长廊,找到云雀的时候,近朝颜几乎是迫不及待把手表放到他的怀里:
“快点收起来,藏好了别让我看见。”
云雀恭弥:“?”
比起近朝颜拿表时谨慎的态度,他倒是很随意地将这深色机械手表拿起来看了眼,就随意地扣到旁边的桌上,既不想藏、也没有要多么小心对待的意思。
他甚至直接问,“为什么要藏?”
“因为……”小松鼠盯着那手表看了一眼,满脑子都是被白兰肮脏战术支配的恐惧,使劲挪开自己的眼神,语气无奈地回,“总在我面前晃的话,是在挑战我玩游戏的底线。”
“嗯?”
云雀恭弥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头,似乎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她的打算,心情颇好地怂恿道,“你可以试试。”
“什么?”
“试试在我眼皮底下破坏它。”
“……”
近朝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发现她打算的时候,云雀恭弥眼中兴味的光芒比之前更盛,好像迫不及待等着她率先搞事、这样就能从善如流地抓住机会提前一些游戏。
小松鼠干笑一声,将心头的那些蠢蠢欲动严严实实地摁了回去。
“我不,”她说,“我是个很有道德的人。”
首领表的送到,无形中将彩虹之子代理战的气氛更迫近一分。但在那之前,先到的是日本的新年钟声。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晚上被称为除夜,因为做和食太麻烦,近朝颜就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桌御节料理送到,比起之前跟近家家宴吃的那些料理,专为过年而准备的料理色彩会变得更加鲜艳喜庆,起码看着比较让人有食欲。
她也跟着吃了一碗荞麦面,因为两人吃不完太丰盛的晚餐,所以近朝颜放慢了速度,尽量延长用餐的时间,试图多吃一些避免浪费。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不小心吃撑了。
又不想去庭院外面吹冷风,便干脆窝在桌暖旁边,等待自然消食。
十一点多的时候,并盛的寺庙、神社就响起了钟声,据说这个钟声要在十二点之前敲满一百零七下,过了十二点之后再敲一下。
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往窗外天空看了一眼,好奇地问,“不放烟花吗?”
“嗯。”
云雀恭弥坐在她旁边倒了一杯热茶,于梅花屏风之前跟着往外看了看,清冷的神色被旁边添的烛光映得暖和稍许,“烟火在夏日祭的烟花大会上放,你想看?”
“也没有,就是习惯了在过年的时候听到一点鞭炮声和很热闹的烟花声音。”近朝颜坐在桌暖旁边,把难得飞出来的云豆拢在手心里,一人一宠互相取暖,她下巴压在桌面上,神色懒懒的,像是从冬眠里被唤醒的懵懂小动物。
如此说完,她又问,“那要守岁吗?一晚上不睡那种。”
“随你。”
云雀恭弥听完,略有些迟疑地问,“等到了你的新年,你要一晚上不睡?”
“人多一点我或许能熬,就我和你的话——”
打斗地主都缺一的家庭里,近朝颜表情很安详地说:“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两人闲聊的期间,浑厚悠远的撞钟声不知何时停了。
意识到已经过了十二点,感觉自己勉强消化了些、没那么撑的近朝颜从桌炉里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黑白熊猫暖绒睡裤,正想跟云雀回房间休息,忽然听见了很奇怪的声音。
“滴滴滴,滴滴滴……”
她侧耳听了会儿,有些迷惑地看向屋里另一人,“你调了什么闹钟吗?”
“没有。”
男人将茶杯往桌上茶盘里一放,略一思索,神色明了地勾唇,“是手表。”
什么手表?
近朝颜正想问,目光怔然两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隔着很短的距离同他灰蓝眼睛对视,旋即倒退了两大步,同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等、等等,你给我一点换衣服的时间。”
这个举办彩虹之子代理战的主谋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新年钟声刚过,大半夜的,开启第一场战斗?
男人坐在桌旁没动,面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似是默许她的行动,但说实话,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根本也不容许近朝颜换什么衣服,她只匆匆添了件方便行动的运动内衣,就直接拿着手表、手机和武器翻出了宅院。
在呼呼的冷风里,近朝颜才发现自己抓物品的时候,把云豆也给捞上了,小宠物嫩黄色绒毛被刮得乱七八糟,在她掌心里被吹得风中凌乱,她露出抱歉的笑容,将它揣进了自己毛茸茸的睡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