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郑淮鹭不以为然:“我还觉得热。”
郑淮鹭鲜少生病,永远精力旺盛,但过了不足两个小时,他的脸色就开始发白,整个人也蔫蔫的,但跟倪蕊说话有问必答,还陪着看了会儿电影。
等倪蕊上去睡觉,郑淮鹭还在跟舒行说剧情,看得出他挺享受。
“嗯。”舒行牵着他上楼:“该休息了。”
“我才睡醒几个小时。”郑淮鹭失笑,但是等洗完澡往床上一躺,他跟被瞌睡虫咬了一样,脑子昏昏沉沉,眼前隔着一层雾,看舒行的身影晃来晃去。
知足了,郑淮鹭心想,他也有岁月静好,遇一真心的时候,可见老天还是长眼的,守着舒行就是守着他自己,搁从前他能扒了孙家人的皮,如今却像忽然生了佛性,开始考虑“因果报应”这种事,舒行两手干干净净,恪己端正,他总不能再将从前的淤泥带来,郑淮鹭这么想着,不知何时阖上眼睛。
身上热得慌,郑淮鹭将被子掀开,但刚透气两下就被盖回来,边角还被人按住,他没力气,动不了,费劲儿睁眼,看到床头两道人影晃动,郑淮鹭浑浑噩噩,想着除了舒哥还有谁?
“就是受冷发热,养几天就好了,郑先生身体素质不错,舒总不用担心。”说话的是舒业成聘请的家庭医生,一般只去老宅,接到舒行的电话略微惊讶,没搞懂一个小感冒舒总为什么如此担忧?
“好的,谢谢您。”舒行要出门送客,但刚走两步小拇指就让勾住,他回头,郑淮鹭半睁着眼,哪怕满脸是汗,头发也乱糟糟的,这人的眉眼氤氲在床头灯光下,也极尽漂亮温柔,舒行心头一软,顾不得医生在场,俯身同郑淮鹭说:“等我三分钟好不好?”
郑淮鹭面对他一向孩子气,生了病就更是,他微蹙了蹙眉,眼中水色盈盈,瞧着很委屈:“半分钟。”嗓子也哑了,几乎是气音。
舒行点头:“嗯,半分钟。”
医生:“……”
医生有眼色,到了门口就让舒行止步,言明他自己能回去。
果然半分钟。
舒行回来时郑淮鹭的目光就跟着他,人瞧着也清醒了些。
“要什么?”舒行在床边坐下。
“水……”
舒行早就备好了,郑淮鹭半直起身子,重量几乎压在舒行掌中,但稳稳的,他也不担心掉下去,一杯温水下肚,郑淮鹭神智稍微清明,终于有了发热的真实感,血液都像是煮沸了,这滋味不好受,郑淮鹭顺势枕在舒行腿上,一个劲儿往他怀中蹭。
比这折磨人的苦楚郑淮鹭能毫不眨眼地咽下,但面对舒行,一点儿疼痛都能放大。
“舒哥,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