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年听出他语气略显激动,“怎么了?”
病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半边暖光。
许安南攥紧被角,积压已久的情绪突然涌上来。
陌生的医院,空荡荡的病房,不靠墙的床,黑暗。
许安南不喜欢这些,性格也并不想让他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分毫。
好在梁初年什么也没问,只道:“你的床头有灯光开关和传呼铃,有事随时按。”
许安南在暗处,梁初年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两人距离不远,他能听见许安南略显沉重的呼吸。
没得到回应,梁初年就准备离开。
“梁医生。”
许安南突然叫住梁初年。
“没别的事的话,陪我待一会行吗?”
梁初年站在门边,有光透过门缝洒进来。
许安南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又给自己找补:“或者你借我用一下手机也行,我的落在工作的地方了。”
“你是在工作的地方受伤的?”
许安南一愣,下意识反问:“嗯?”
“没事,”梁初年摸出手机给他,“密码1207。”
“谢谢。”
许安南拿到手机,余光看到梁初年在一旁的陪护床坐着,缓缓叹了口气。
一般人进医院,都会联系亲人吧?
可是他一个人在外地,就算联系了也是给他们徒增烦恼。
那朋友?
许安南思来想去,他勉强记住的电话号码只有一个,凭着记忆打出去。
对面倒是很快接听,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喂?哪位啊?”
“高岩,”许安南将手机拿远了点,“是我。”
“我去!?”对面的声音又拔高几个调,“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说回来给你收拾东西呢?”
“你回去了?”
“对啊。”
“那正好,我的手机还在储物柜里,密码你知道的。”许安南继续说,飞快地瞄了一眼梁初年。
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关心他们的话题,只是坐着,镜片后那双很有压迫性的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拿了在路上呢。不是,医生怎么说啊?严不严重?要不要住院?住几天?要交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