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幻梦秘境?”魔气压倒性的涌上来,容寄雪镇定自若地打量着四周,轻轻喘了两口气,“不自量力。”
——进入幻梦秘境的人,会忘记自己是谁,靠着秘境织就出来新的人生和虚假的目标,使修者沉沦,逐渐化作秘境的养料。
没想到刚出一个秘境,又掉进一个秘境。
容寄雪闭了闭眼,心头烧得慌,眼尾微微泛着红,魔气在十方秘境可算是如鱼得水。
化出仙剑,刚想破境。
那个空灵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四周一下明亮起来,桑桑坐在龙椅上,俯在桌案前,一笔一笔极认真地写着两个名字。
萧婉、阮在欢。
“阮阮啊……”容寄雪心口一跳,往前走了一步,听见阮在欢嘟囔,“萧婉喜欢我,萧婉不喜欢我。”
喜欢你的。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忽然生出些怒气。
“臣听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柔和婉转,“陛下昨日又溜出宫去了,可是真的?”
“是又如何呢?”
萧婉蹙了下眉,“陛下应多关心国事……”
……
大年初一,永沧的雪渐渐停了。
瑞雪兆丰年,祈乐元年,希望国泰民安,一切顺利。
阮在欢一走,萧婉就起了,虽然身子不太爽利,但若是帝师不以身作则,也会影响陛下的名声。
她不如阮在欢活泼,闹了一通受了寒,又没好好歇着,晚上就起了高热。
……
阮在欢是不知道的。
她年纪小,几位叔叔伯伯府上全走了个遍,月上中天才被允许起驾回宫。
鱼岁小心翼翼伺候着,这位被灌了许多酒,脸色看着已经不大好了,估计一会儿又得找萧丞相的麻烦。
果不其然。
阮在欢沐浴出来,裹在被子里,鱼岁替她擦着头发,她就开始了,“鱼岁。”
“奴婢在。”
“萧婉什么时辰起的?”她闭着眼,脸颊上还有酒色,微微泛红。
“陛下一走,”鱼岁如实回答,“萧丞相就起了。”
“她今天做了什么?”还不等鱼岁回答,阮在欢又问,“有没有提起我?”
鱼岁也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这种问题,每次问了又该生气,生完气又要伤心,何必呢?
“萧丞相今日也出门去拜年了,”鱼岁动作轻柔,连声音也放轻了些,“她们家宗亲众多,她又位高权重,估计有的应酬。”
阮在欢并不想知道这些,她不讲话,过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她今天有没有提起朕?”
鱼岁心想,你们俩每次都要吵一架,萧丞相哪有闲心思问你,恨不得你别去是最好。
但陛下发问,她又不能不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萧丞相昨日没睡好,今日又忙碌了一天,她身子不是顶好儿,陛下还是体谅她些。”
“那就是没提。”阮在欢坐起来,气得脸颊鼓鼓的,“你们都替她说话,你们都向着她。”
她背过身去,越想越气,“你去跟她好了,也别跟着我。”
鱼岁急忙跪下,“陛下这是从何说起,鱼岁一颗衷心,岂不是要叫陛下屈死了。”
“她就是个没有心的,”原也不是想找鱼岁的茬,阮在欢心里酸酸的,她喜欢萧婉不是一天两天了,萧婉从来没主动过,“你们还向着她,她但凡有半点心,也不会不知道我的心意。”
鱼岁习惯了。
哪怕陛下待她们再好,这些话也不是她们几个能说的,只能去哄她,“陛下多虑了,明日朝贺,您见了萧丞相,与她撒撒娇,也就是了,萧丞相哪次不是依着您的?”
萧婉哪次也没依着她。
除了在床.上。
说到床.上,昨晚萧婉确实也很依着她,她也说喜欢她的。阮在欢气消了些,但还剩许多,她一日都牵挂着萧婉,萧婉半句都不问她,哪有这样的人。
明日定要她给个说法。
阮在欢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了。第二日在朝上,萧婉没来,她的位置空着,有人给她告病假。
“萧丞相生病了?”阮在欢心里一揪,眉心蹙得紧紧的,“好好儿的怎么生病了?”
“可传了御医?”这时什么气都没有了,阮在欢站起来,立即想去看她,“朕去看看她。”
“陛下,萧丞相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礼乐司道,“萧丞相身为帝师,陛下去看望是常理所当。只是现下还是先朝祭先祖,为新的一年祈愿为上。”
“爱卿说得有理。”阮在欢轻轻呼了口气,又坐下来,想走也走不了,硬生生挨到下午。
她换了件月白的小袄,光明正大去拜访丞相府。
还没进大门,就吃了个闭门羹。
“陛下,萧丞相已经睡了,请您回去吧。”
阮在欢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萧婉的意思,鱼岁还在那里掰扯,阮在欢看了两眼,极想发飙,又不想冲着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下人。
小雪飘飘洒洒,夹着些细细的雨丝。
落在身上冷极了,心更是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