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开玩笑道:“你这般盯着我哥哥瞧,当心我嫂子看见了会吃醋。”
“你说什么呢。”曹二姑娘脸更红了,只不过是尴尬的。
这么出色的翩翩公子,原来已经名花有主了,真是可惜!
好在这么见面,也只是几句寒暄,容舟在陌生女子面前并不显得多平易近人,相反看到曹二姑娘的目光,更是退避三舍,不用阿虞说,他便带着她脱身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回家路上,阿虞皱着一张小脸,满面怒火。
容舟泰然自若的跟在她身后,看她气得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淡声问:“你气什么呢?”
阿虞一愣,她气什么呢?自己都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怒火中烧,浑身不舒服。
“她们都觊觎你……”
“觊觎我的人,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何以如此生气。”他闲闲瞥过来,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
“怎、怎么会!”阿虞脸色大变,虚笑着想搪塞过去:“你是我哥哥,我怎么能吃醋?”
容舟勾唇,眼底藏着几分笑意:“这不恰好说明我们兄妹情深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阿虞难堪的扭过头,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
分明是他说的歧义,却怪她想得太多……
她按捺下心里躁动的情绪,脑中一闪,震惊的看向容舟,有话在嘴边呼之欲出。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阿虞万分骇然,却不敢问出口,埋着脑袋急匆匆走在前头。
她要回去问问张婆子,是不是哥哥已经知道什么了。
一路回家,她没来得及去找人,却在大门撞上好大的阵仗。
知府领着一众下属,恭候在那里,见到阿虞和容舟,眼里露出了精光,点头呵腰的迎上来。
“容大人和大姑娘回乡,有失远迎,真是下官的罪过!”
阿虞对知府的记忆,还是上回见他还身穿官服坐在高堂之上,隔了两年一看那身形似乎又圆润许多。
知府仿佛要搞得人尽皆知似的,家门口围满了人,阿虞自然往容舟身后躲,他挺直了脊背站在前面,神色平静:“知府大人这是?”
知府的两撇小胡子和脸颊颤了起来,恭敬道:“大人一路风尘仆仆,早前不敢叨扰,今日特来邀约。下官已在春风楼设宴,给大人和姑娘接风洗尘。”
锦州远离京城,前些年可算一穷二白,好在锦州有大江,往来货船不少,才逐渐繁华起来。
知府在这地盘上混迹二十年了,可惜一直是个六品知府,穷乡僻壤里见不着个大人物。
直到八年前出了位闻名遐迩的探花郎,知府才感觉看到了希望。
原本指望着探花郎能提拔提拔自己,亦或者在皇上面前给家乡美言几句,只不过探花郎飞黄腾达,七八年都没回来过,他这个知府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可谁知道呢,时隔这么多年,容舟竟然肯回来了,大理寺卿手握重权,是朝廷重臣,哪里是他这样的芝麻官能比拟的。
知府其实心有惴惴,去年容舟派人来接妹妹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那富绅的手指头时不时在噩梦里出现,吓得他不轻。
他还心存侥幸想容舟已经忘了那些事,可惜大理寺卿记性太好,眸色冷凝,牵唇一声哂笑。
“不敢!知府大人公事繁忙,我怎敢劳动您的大驾呢?”
知府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惶恐……”
容舟呢,心眼不大,对知府的当初纵容富绅欺负阿虞的行径耿耿于怀,心里存着一口气,想要出一出。
可知府毕竟是知府,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们走了,容家老宅和家业还在呢,今后也总会还要回来的。
不过,最后还是要看阿虞的意思,他回头眼神询问她。
阿虞一颗心斗大,只要有哥哥在,就没什么可怕的,何况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她细声说:“哥哥安排就是了。”
如此便在知府的盛情邀请下去了春风楼。
春风楼在大江边,景色独特,视野开阔,知府显然命人特意准备过,厢房靠江,一开窗,便能看见江上往来的船只。
精致的菜肴上了桌,都是锦州闻名的菜色,阿虞看了眼,就觉得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唤了。
家里老厨娘的手艺堪忧,阿虞不好多说,相比之下,这春风楼的菜色简直叫人垂涎欲滴。
容舟看她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水晶虾,失笑道:“吃吧。”
她立马大快朵颐,知府在旁边却松了一口气,一挥手,身后有下属送上一只匣子来。
“小小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匣子呈到跟前,容舟只好放下筷子,打开扫了一眼,入目全是银票,厚厚几沓,总不会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