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食的公厨照旧人不多,垮着一张脸留在大理寺吃饭的众人吃的味同嚼蜡。
这孙师傅也好意思!先前同王师傅搭伴,大家都是那等只能入口的手艺,不思上进便也罢了。眼下同温师傅搭伴,看人家温师傅每一日变着花样做吃食,他倒好,做的还是那么难吃,还真真好意思!
不止不思进取,守着台面的孙师傅似是连心思都未放在面前的饭菜上,便是打菜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连菜都打错了。
看着碗里连着被盖了三勺炒的蔫了吧唧的青菜,来领饭食的差役脸色也不比那些青菜好多少了。他抬头看向目光放空的孙师傅,当即甩下脸来:“姓孙的,你做什么?不想在公厨呆了便走,莫留在这里占着位子不干事!”
突然扬高的声音把心不在焉的孙师傅吓了一跳,待得回过神来,对上面前面色不善的差役时,怔了一怔,却没有如以往那般犯怂,而是不知怎的了,竟直接开口对上了面前的差役:“爱吃便吃,不爱吃便出去拿钱买了吃!有那本事你倒是叫内务衙门将我孙定人辞退了啊!”
一句话,当即惹得差役勃然大怒,甩手一盘绿油油的青菜盖在了孙定人的头上。
正躺在屋里小憩的纪采买听到消息过去时,公厨里已是一片狼藉了,从满地的饭菜同碗盆中,倒是可以窥见方才“盛战”的情形。
纪采买黑着脸,指着满地的狼藉,对闻讯赶来的温明棠、阿丙同汤圆,道:“你瞧瞧,瞧瞧!这个孙定人还留在我们大理寺做什么?成日里净想着惹事!”
温明棠等人沉默了下来,还不待三人开口,便听一阵嘈杂声自院外传来,几人回头看去,却见几个差役正面色不善的同孙师傅推推搡搡的进了院子,其中一个举起手里的一摞药包,对温明棠同纪采买大声说道:“方才争执时,这姓孙的跑进了自己的院子,我们追进去时才发现这姓孙的屋子的台上竟放了一包巴豆呢!一个公厨的师傅,买这么多巴豆做什么,是要害谁?”
另一个差役冷笑了一声,看向孙师傅,哼道:“怕是见不得温师傅的好厨艺,准备偷偷在温师傅做的菜里下巴豆呢!”
对面的纪采买听到这里,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好啊!是外带的事为难不了温师傅又准备下巴豆害人了?”
孙师傅闻言,脸色一白,只是对上纪采买,却依旧挺直着腰背,道:“证据呢?我买来药老鼠的不成?”
哪个药老鼠用巴豆的?这是要作甚?是准备让老鼠虚脱了,来抓了养不成?
孙师傅一张嘴再能狡辩也挡不住这么多张口的指责,吵了一通之后,便“生病告假”了,临“告假”前还不忘拿走了那一大包的巴豆。
“真是个惹事精!”目送着孙师傅离去的背影,纪采买转头对温明棠,道,“孙定人告假这几日,这午食便由你来暂代吧!”说着,目光瞥向一旁的阿丙同汤圆,又道,“你们两个也要好好学!当然,若是有好的厨子,我亦会看着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