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惟赖到了中午,用手机看了两篇论文才起。他今天下午本来安排参观ATLAS,不过梁崇来了,他想他可能要改变日程。
康以馨带着孔深丰出去了,宁亦惟便带梁崇去他去过的地方到处晃。
他们去了喷泉,看了教堂,宁亦惟像一个小导游和地头蛇,得意地把他看过的介绍全都背给梁崇听。
到近傍晚,下雪了,四个人约好了在英国花园见。梁崇便替宁亦惟撑着伞,闲逛了一会儿。
站在大花钟边聊天,宁亦惟遥见雪间有康以馨举着新相机走过来,边走边拍,生活跟着撑伞的孔深丰。
恰逢昼夜交替,花园的夜间灯光忽而全都亮了,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瑞士的雪大了,从天而降,在路灯明亮的光下一片挨着一片上下纷飞。
虽然没有陪她买相机,但已经叫过妈妈了,宁亦惟心中含糊地想,这是他们全家的一个进步。
雪纷纷扬扬落下来,苍穹之下,整片花园只剩下四个人。
康以馨快要走到宁亦惟面前时,梁崇叫了宁亦惟一声。
宁亦惟回过头,看见梁崇单膝触地,从大衣内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低着头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枚戒指。
他对宁亦惟说:“早上你没睡醒,也不大正式,白天没找到机会。”
宁亦惟有些吃惊与无措,呆呆地看着梁崇。
正式这个词从梁崇嘴里说出来很难得,因为虽然梁崇本人很正式,但他和宁亦惟在一起时,好像从来都是不正式的。
经宁亦惟表白后随意在一起了,随意找了一天在随机的房间里**,随意地决定今晚去哪里,喜欢总是慎重,选择总是随意。
宁亦惟还以为梁崇和他一样并不在乎这些。
“虽然现在也不够正式。”梁崇说。
他半跪了一小会儿,黑色大衣的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等孔深丰和康以馨走到了身边,才说:“不过下次你和小姨姨夫出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康以馨看看梁崇,也看看宁亦惟,一言不发地拽着相机的带子,挨着孔深丰站着。
他们没有对这场并不像样的求婚发表意见,只是做宁亦惟认证的临时开明父母,与梁崇认证的求婚见证人。
见证只有四人在场的求婚,保守梁崇特意替他们准备的秘密。
誓词或许不够隽永,但半跪与戒指都诚挚。
“惟惟,”梁崇说,“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永远是不大理性的词汇,换做宁亦惟不会这样表述,但梁崇说起来倒很合适。
“好啊,”宁亦惟看着梁崇,有些腼腆地说,“愿意。”他拿起一枚窄一些的戒指,问梁崇:“这是我的吗?”
听梁崇说是,他就自己戴好了,又拿了另一枚,拉着梁崇的手给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