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类最容易产生的错觉之一便是“Ta喜欢我”,关于这点,连一向不怎么按常理出牌的晏大总裁都没能成为例外。
瞬间从对方眼神中发现不对劲儿的林果扬着下巴晃了晃手指:“我就是想吹吹。”
“是吗?”愈发确定对方是欲盖弥彰的晏柏关上门,像是被挑起了什么兴趣一般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可我好像并没有开口说话。”
但你的眼睛里写满了“他喜欢我”的笃定与自恋!
有口说不清的白棠在心里哀嚎一声,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腐眼看人基?
完全没料到剧情会有这种展开的零十一憋住笑:[好机会,果子,快借着这个误会问他季和光的事。]
[你这是让我走攻略线?]
[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一切都只是晏柏自己的脑补而已。]
一人一系统的争论在片刻之间完成,心中郁卒的林果干脆向前一扑,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的问道:“你和那个今晚要爬你床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著作者只是通过主角受的嘴简单地提了一句故人,并没有详细描写对方与反派的那些回忆。
穿着深蓝色睡衣的少年抱紧被子,只留给了自己一个圆润的后脑勺,林果的语气称不上客气,但晏柏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被人冒犯。
他把玩着床头柜上的空玻璃杯,垂下眼帘问道:“为什么想知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床上的少年仍旧没有抬头,只有几缕翘起来的黑色乱发在说话间一晃一晃,“想知道就是想知道,你就当我是个小八卦。”
“我的消息可从不卖给狗仔。”
“那你就放我去……”
黑发少年腾地一下起身,而后立即撞入了床边男人一双深邃的眼,那种漆黑让他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势也散了个干净。
“……睡觉。”干巴巴地补上最后两个字,少年扯过被子,不怎么走心地做出了一副要睡觉的架势。
口是心非。
留意到对方晕出浅粉的脸颊,晏柏的眼神微动,心里忽地冒出了一个有些阴暗的想法。
“原本自己也可以成为对方那样干净幸福的人。”
这样的念头从晏柏第一次知道林果起就如藤蔓般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有羡慕、更有嫉妒,所以每每见到这个孩子,他就如被阳光直射下的黑暗生物一般心生不喜。
那是一种夹杂着自我厌恶的复杂情绪,复杂到晏柏也找不出一个除了压抑之外更好的办法解决,所幸他与林果交集不多,这才没有发生过什么掌控之外的冲突。
但现在不同了,这个孩子主动的凑到了他的身边,在意识到对方可能喜欢自己的那一刻,晏柏忽然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留住林果。
既然自己的血已经冷透了,那就干脆绑个小太阳留在身边。
自己已经无法成为想象中的那种人,但至少林果还可以。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在压抑了各类情绪那么那么多年后,他何不让自己活的更舒服一点。
反正他都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不是吗?
“阿和是我当年住院时认识的孩子。”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晏柏在少年看不到的角度缓缓勾起一个少见的笑来。
晏柏的唇色奇怪,唇形却很完美,这本该是一个很动人的笑,可一旦配上男人苍白的肤色与漆黑的眸,它就无端透露出几分渗人的意味。
床上的少年没有反应,但一直留意着对方的晏柏却注意到对方微微动了动耳朵,他放下玻璃杯,没什么起伏地说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段往事。
那其实是一段很短暂的交集。
当时还是个十八岁少年的晏柏刚刚从车祸中逃生,他一边要强忍悲痛处理父母的后事,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
晏家是个大族,手上的产业也不都是那么光彩,在晏柏父亲强势当权的那些年,各路亲戚和和睦睦安守本分、各路宵小也都战战兢兢不敢放肆。
然而一旦晏柏父母双双离世,他们所留下的巨额遗产便勾起了这些人膨胀的欲|望,偷偷逃跑躲进一家小诊所的晏柏,在联系上自己最信任的医生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父母这些年拼命隐藏自己病情的原因。
晏家的继承人可以不完美,但却不可以有一个足以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