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的那一锅排骨海带汤,除了一开始留下来要带回家那一罐,其他的被抢了个底都不剩。
杨元鼎捧着碗懊恼:“早知道带个大碗来。”
程万里捧着碗,看着张司九已经收起来的海带草干,欲言又止。
齐大夫转头吩咐徒弟听云:“明天就给府城药商送信,让他多送点海带草过来。”
听云毫不犹豫:“一会儿我就去找人送信。”
张司九:大可不必如此。
最后,程万里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九娘,要不你留一片给我们?”
张司机一把捂住篮子,警惕的看着程万里:“那不行,这是我的了。你们不能白吃。”
程万里捂住了胸口说事实:“排骨我买的。锅是我们的,活是听云干的。”
“配方我出的。”张司九义正言辞:“老程啊,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啊。你这样欺负我一个小孩子,良心不会痛吗?”
程万里脱口而出:“那你欺负我一个老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张司九十分干脆:“当然不会。而且你算什么老年人?”
很显然,张司九的良心已经失去了痛觉。
杨元鼎跟着补刀:“你都没成婚,顶多算个未婚大龄男青年。”
程万里彻底败北。
齐大夫乐得看戏,还不忘劝解:“你看你,还是应该听我的,早早成亲。这样,过年时候,我让媒婆帮你问问——”
程万里立刻放下了碗:“我去睡觉了,万一半夜有人来请夜诊,我好出诊。”
他还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最近发热的孩子不少。夜里尤其凶险。”
说完之后,就飞快走了,那急匆匆的样子,多多少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张司九趁着天还没黑,提着东西领着小松小柏回家,路过糖铺子,还买了两根棒棒糖给他们吃——就是一根小木棍上搅了一大块麦芽糖,可以含在嘴里慢慢吃,也可以拿一根木棍搅来搅去的一边玩一边吃。
如果天够冷,那麦芽糖会从半凝固的琥珀色渐渐被拉搅成米白色,如果不够冷的话……可能就会流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