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苏迁这位客人送回临时宿舍后,于擎苍飞快地找了个借口就跑没影了。
路景宁心里想着事情,也乐得他别在旁边碍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道旁的路灯将身影拉得老长。
到了分岔路口,路景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去:“闻星尘,你是不是不喜欢苏迁啊?”
闻星尘似是而非地抬了抬眼睫:“嗯?说不上。”
“或者说,是因为我吃饭的时候凶你了,所以觉得不高兴了?”路景宁回想着闻星尘今天晚上异常沉默的表现,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但是我跟苏迁毕竟那么久没见了,要是被他看到我找了个Alpha后被管来管去的,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啊?”
闻星尘:“你还挺在乎他的想法。”
路景宁:“……”
得,确实不爽,实锤了!
今晚如果换成别人在生闷气,他估计看都不一定看上一眼,但是不知怎么的,却仿佛总能不经意地抓住闻星尘的心情变化。
虽然还是不太清楚在别扭些什么,但是……
——男朋友不高兴了怎么办?
——要哄!
关键是,怎么哄呢?
路景宁跟闻星尘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在原地杵了一会儿,绞尽脑汁下,终于感到灵光一闪。
忽然大步向前,眼睛一闭,毫无预兆地仰头吻了上去。
闻星尘本来还等着看路景宁的反应,结果感到脸上一软,一个轻轻的吻就这么蜻蜓点水般地一落而过。
然而路景宁却还没停下,修长的指尖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背,然后顺势伸出,轻轻地握上了他的掌心。
闻星尘第一次这样没出息地恍惚了一下,就感到路景宁拉着他的手摇了摇,轻声道:“闻哥,还不开心吗?男朋友?”
这样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反差,才最为致命。
闻星尘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猛地一下用力就将路景宁整个拉到了怀里,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嗯?”
路景宁设想了很多情况,还真的没想到闻星尘居然是在吃苏迁的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闻哥,苏迁是我的发小啊。以前我跟老于这么勾肩搭背的,不是也没见你放在心上吗?”
闻星尘:“于擎苍是于擎苍,苏迁是苏迁。”
“……”路景宁比对了一下两者之间的差距,不由默了默,“懂了,要怪只能怪我儿砸太弱鸡。”
说到最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你这醋吃得真是莫名其妙,要是我跟苏迁有什么的话怕是早就有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闻星尘:“这谁知道呢?”
路景宁:“你是醋王吗?”
闻星尘:“我是。”
路景宁:“……”
闻星尘轻轻地在他的头上胡乱地揉了一把:“不过,男朋友知道哄人了,我现在很开心。”
说着又把脸靠了过去,意犹未尽:“要不,再亲我一下?”
路景宁一脚把他踹开:“得寸进尺啊你!”
……
第二天一大早,路景宁来到临时诊疗室检查。
精密的仪器在高速地运转着,片刻后,路景宁被机械臂推出,从舱内爬了出来。
苏迁正站在旁边进行着记录。
这样的一身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仿佛特别的合适,恒星的光泽从窗外漏入,在他身边也笼上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路景宁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些他一点都看不懂的指标,问:“怎么样了?”
“还有一项。”苏迁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册子,从旁边取出一个微型滴管来,“我需要吸取一点你的信息素。”
“哦,来吧。”路景宁非常配合地把领口拉下了几分,将腺体露了出来。
微型滴管的触觉透着一丝的凉意,在针头插入时,略微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闷哼了一声:“轻点,轻点。”
隔着一扇门,走廊外站着两个高挑的身影。
信息素气能的训练过程本就会锐化五官,于擎苍可以清晰地听到这样暧.昧不明的一声沉吟,脸上本来就很是严肃的表情顿时绷得更紧了。
就连他这样A级的Alpha都能听到的声响,当然不会怀疑闻星尘会所有遗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感到周围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于擎苍勉强保持住了目不斜视的状态,让自己没有作死地转过头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路景宁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靠,又不是医院体检,要不要做这么全套啊!”
他还没走几步,忽然有个身影笼了上来。
闻星尘动作轻缓地替他整理好了领口,视线漫不经心地从脖.颈处微红的腺体上面落过,一眼便收:“检查完了吗?”
“嗯。”路景宁点头,“就是苏迁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指标数据,应该不会太久。”
闻星尘:“嗯,那就等等。”
自从刚刚结束的发情期后,路景宁这几天一直表现出了不太寻常的嗜睡症状,即使很大可能性是两倍抑制剂导致的后遗症,但他确实不太放心。
苏迁身为医疗组的人,在信息素领域比起很多医院的专家来都要专业不少,虽然他依旧没办法忽视心里的那份警觉,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苏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视线扫过一圈之后没有落在路景宁身上,而是看向了闻星尘:“可以聊聊吗?”
路景宁疑惑:“不是我做的体检吗,为什么要跟闻星尘聊?”
苏迁:“我需要先跟他聊聊,晚些再找你。”
闻星尘对此倒是颇无所谓:“行,那就聊聊。”
路景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走进了诊疗室,看着房门关上,无语地问于擎苍:“他们两个什么意思?我是没成年吗,怎么弄得好像闻星尘是我的监护人似的?”
于擎苍看着那扇紧关的门时,俨然是一副星际战争降临般的悲壮表情:“顺其自然吧,路哥。”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短短一天的功夫,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