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钟离越水通知方『潮』舟要洗髓,方『潮』舟就无法再出主屋半步。一方面是他的脚伤,另一方面是钟离越水设了结界。
钟离越水把给薛丹融驱魔的地点换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这七日,方『潮』舟出不去,只能听外面的动静,若是有脚步声,他就连忙开窗,不过见到的人都不是薛丹融,而是钟离越水。
方『潮』舟扶着窗棂的手僵了僵,随后挤出一个笑,“师祖,我透透风。”
钟离越水倒没责骂他,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留方『潮』舟自己在窗户里面无声叹气。
眼瞧着离洗髓的日子越来越近,方『潮』舟心里也越来越着急,他不愿意洗髓,可他在钟离越水面前半点说话权都没有,现在他只能把希望放在他师父身上。
也许他师父知道了这件事,会反对,会把他带走。
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起码还有一线希望,虽然钟离越水是天水宗宗主,可他是他师父的亲传徒弟,钟离越水这已经算得上越俎代庖了。
而要联系到他师父,便只有靠薛丹融。
方『潮』舟每日用了膳,就守在窗户那里,守株待兔了七日,终于在第七日,见到了薛丹融。
“小师弟!”方『潮』舟不敢叫得太大声,只敢小声地喊,“小师弟!这里!”
被他声音惊动的薛丹融看了过来,他眼神似乎有些『迷』『惑』,“师兄?”
方『潮』舟见他看过来,心里一喜,招了下手,“你过来。”
薛丹融顿了一下,才走了过来,“师兄,何事?”
“师祖要给……”才发出四个字,方『潮』舟就发现自己被下了禁言术,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随后看到突然出现在庭院里的钟离越水,才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只能闭上嘴。
薛丹融看到方『潮』舟的表情,慢慢转过身,对不远处的男人唤了一声“师祖。”
钟离越水微微颔首,“明日就不用过来了,回去好好修炼。”
“是。”薛丹融低头回道。
钟离越水瞥了眼还眼巴巴望着薛丹融的方『潮』舟,眸光沉了沉,继续道:“丹融,随我过来挑剑架。”
话一落,方『潮』舟那扇开着的窗户就关上了。
方『潮』舟看着被关上的窗户,整个人瞬间丧了下去,无力地靠着窗户。
这次是最后希望都没了,他才说了几个字,小师弟肯定不懂他的意思。
因为第二日就要洗髓,方『潮』舟这一夜没能睡好,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光将亮,才勉强眯了一会,不过也没睡熟,脚步声一接近,他就睁开了眼。
瞧清站在他榻旁的男人,方『潮』舟又迅速闭上了眼,想装作自己没有醒,但已经晚了。
“方『潮』舟,起床。”钟离越水冷厉的声音响起。
方『潮』舟不动,继续装死。
“你以为不起就能躲过洗髓吗?寻常洗髓只需九、十日,你多赖一刻床,便多洗一天,正好将你的资质洗得更好。”
钟离越水的话让方『潮』舟只能睁开眼,他认命地坐起来,“师祖,我起了。”
话落,方『潮』舟突然眼前一黑,等再睁眼,他发现自己的灵力回来了。
他不由看了下自己的手,他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他从魔偶里出来了。
也是,洗髓自然是要洗他本身的身体,而非魔偶。
回到自己的身体,方『潮』舟脚上的伤自然不治而愈,他视死如归地下床,准备穿外袍,却被制止了。
“不用穿了,过来吧。”
钟离越水说完就往外走,方『潮』舟看一眼他的背影,只能跟上去。原着里的那个人洗髓,好像是要泡在『药』桶里,让经脉灵根全部重组。
想想都觉得痛,而且洗髓非一日就能成功,甚至还有失败的风险,虽然有钟离越水在,可方『潮』舟只觉得自己是走向了死亡的道路。
尤其在看到那一池子『ru』白『色』的『药』水和池子里的东西之后。
钟离越水把浴池改装了,『药』材铺了厚厚的几层,全部沉在池底。方『潮』舟站在池边,在瞥到一样东西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师祖,那是……”
“异蛇,有了它,你洗髓的效果更好。”钟离越水语气平淡得好像那条足足有一丈长的蛇只是一条小泥鳅。
方『潮』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师祖,我真的不行,我……”
他怎么能跟那么大一条蛇泡在一个池子里?而且那条蛇还是活的,他也不能动手把那条蛇杀了。
可下一瞬,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往池水里倒去。
“砰”——
跌入水里,方『潮』舟忍不住闭了眼,有什么东西从他腰后游了过去,随后还卷住了他的腿。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他立刻往上游,可是缠着他腿的东西却是越缠越紧。
等方『潮』舟游出水面,他用手趴在池边,眼神惊慌,忍不住低头去看已经缠在他腰上的异蛇。那条蛇通身玄青,从脚踝一路顺着往上缠。
方『潮』舟忍了再忍,才没有对着那条蛇施法,他此时只能望着站在池边的钟离越水,“师祖,我保证我日后肯定好好修炼,我……我不偷懒了,觉也不睡了,我就修炼,师祖,我真的不想洗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