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在屋子里吃烤肉,香味飘香十里,明祎踏进来的时候,她刚烤好第一块,准备往自己嘴巴里送去。明祎过来后,她巴巴地将第一块肉送过去,半道上想起一事,“我好像还在生气。”
说完,将肉又塞到自己嘴里,发出叹息声。明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是我让人去打的鹿,肉是最新鲜的。”
“这是你想要和好的礼物吗?”顾锦瑟理所当然道。
明祎沉默了,没有回答。
顾锦瑟气性不大,人家给了台阶,自己会顺着台阶走下去。明祎提供鹿肉,她自然承担烧烤的责任。
吃了两块肉,顾锦瑟询问外院的事情,“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生长环境不同。”明祎平静道,“蛮夷之地,民风不同,想法自然不同,不必在意。”
顾锦瑟想起古代联姻一事,永平侯府娶这么一位二婚祖宗是不是因为威远将军手中的兵权,有了这么大的支撑,太子岂非更上一层楼。
明祎挑挑眉,说道:“结亲的是永平侯府,得助力的也是永平侯府,与东宫无关,最多,皇宫得到助力。皇后对太子诸多不满,一旦崩势,将会是……”
她没有明说,顾锦瑟塞了一块肉到自己的嘴里,眨了眨眼睛,好深奥的问题,算了,继续咸鱼躺。
明祎难得有耐心地与咸鱼说起朝堂各处的事情。
第一,皇后不满东宫太子,本来就不算好,他又搞人家侄媳妇,分明是故意欺压永平侯府,个中具体细节,不需明言。
第二,二皇子无心朝政,后院美人多,闹得他整日不宁,暂时没有他那份。
第三,三皇子太努力了,努力想将自己的表哥拉下马来,德妃一直在努力与明祎联盟,奈何三皇子嘴太臭,导致明祎遇见他就要骂一顿。
第四,皇后有意过继六皇子,但陛下身子不好,倘若在这个时候驾崩,六皇子太小了,与三个哥哥相比,毫无胜算。
第五,四皇子也在努力,但人家暗地里努力,丝毫没有摆出来,皇帝目前对他没有希望。
最重要一点,太子与皇帝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所以,皇帝一直觉得他会是自己最好的接班人。
想起太子,再想想皇帝年轻的时候,顾锦瑟表示太上头了,想都不能想,会被活活气死。皇帝年轻的时候有太后独当一面,太子有什么,有个非常讨厌他又想掐死他的姐姐吗?
吃完鹿肉,两人去消食,深夜有些凉,走了片刻便回来了。
翌日天色未亮,顾锦瑟与吞吞出门了,吞吞打哈欠,“您这么做不厚道,您是男儿,她是女子,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您这是欺负女人呀。”
顾锦瑟瞪她:“回家去。”我是女人,不是男人,最多算女人欺负女人罢了。
吞吞哼哼两声,说道:“我掌握诸多动向呢,还是我告诉你今日清晨,世子夫人去上香呢。”
术婧月想生儿子,刚成亲就去拜佛,前世子夫人留了几个儿子,听说都不确定是不是世子的,眼下都被打入冷宫了。因此,她想一举生男,到时好得到世孙的位置。
顾锦瑟无法理解这种封.建思想,有娃就好了,何必分男女,再者本朝女子可举荐入宫,指不定将来也可以袭爵。
吞吞唉声叹气,“您不要总想着解雇我,我可是情报的好手,许久前我就将威远将军府的底细查了一遍。术婧月与人和离就是因为打死了妾的儿子……”
“等下。”顾锦瑟愣住了,“这么狠吗?”
“尚可,那个孩子才五六岁呢,是家里庶长子,性子刁蛮,不服她,她便让人活活打死了。这是秘密,威远将军夫妇费了许多心思才将此事瞒下,还有还有这桩婚事是明相安排的。”
顾锦瑟:“……”报仇太草率了。
两人折转回来,明祎起来在梳洗了,见状奇怪道:“怎么回来了,去大干一场。”
顾锦瑟呸了一声,“你故意将术婧月弄回来的?”
“怎么会呢。”明祎摇首,示意梳妆的婢女退出去。
婢女们都退出去了,屋内仅剩下二人,相比明祎的云淡风轻,顾锦瑟有些气急败坏,凑上前:“你个骗子。”
“小傻子。”明祎四两拨千斤。
“骗子。”
“傻子。”
“骗子。”
“傻子。”
顾锦瑟郁闷地坐在一边,明祎笑话道:“何必争一时之气呢,继续你的咸鱼生活不好吗?”
“她们欺负你。”
“欺负又如何,三公主是要去和亲的,永世回不来,何必在意她,将来她回首,或许可以多一些快乐呢。她十六岁了,陛下至今不管,必然是要去和亲,皇后不知罢了。”明祎忍不住提醒,她们都有自己的命数,何必计较那么多。
顾锦瑟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是要将先太后一脉赶尽杀绝吗?”
明祎不言,慢慢地梳发,眸色坚定。
“你什么都不说。”顾锦瑟埋怨道。
明祎被她逗笑了,笑话道:“你不是梦想做咸鱼吗?知晓那么多做什么,你日日玩乐,不好吗?阿娘曾经说小女孩就该这日日玩耍,天塌了,父母可挡着。顾夫人不在,我替你挡着,可好?”
顾锦瑟捏起拳头,“我成亲了,该与你风雨同舟才是。”
“罢了,你还是先玩两年,陛下盯着你呢。”明祎叹息,“该藏拙还是要藏拙,这般才活得长久,对了,四公主议亲,过几日会有家宴呢。”
“又是家宴!”顾锦瑟吐槽,“怎么没完没了,对了,四驸马是什么人?”
“翰林院的翰林,年过二十,是赵府挑来的,听说相貌很好,可与你比美。”明祎笑了,乌黑长发散在肩上,盈盈浅笑,“你呀,不如去京城各地玩玩,将来出京后可就看不到了。”
“出京?”顾锦瑟莫名,还会出京吗?
明祎不答,回身继续梳发,铜镜照出顾锦瑟懵懂的面容,粉面清纯。
家宴是两日后的晚上,相比较三公主的刁蛮,四公主安静极了,平日里不出宫,守在德妃左右,见人也会甜甜笑一笑,可惜不会说话。
再见她的时候,她的身侧站了一名身高约莫一米七五左右的公子,身形举止中透着一股文雅,让人想起来美玉。
四人见礼,明祎与顾锦瑟入座,四公主笑得眼眸微眯,笑都没有发出声音。
顾锦瑟可惜,也明白身为公主的无奈,刁蛮如德妃都对和亲束手无策,她与明祎说道:“将来能不能改了和亲的制度?”
“就看兵力了。”明祎脸色微变。
顾锦瑟急道:“本朝兵力不足吗?”
“为一位公主大动干戈,值得吗?”明祎冷冷的反问她,“身在皇室,享受皇室带来的荣华富贵,就该承担责任。”
顾锦瑟瞪她:“皇子也享受荣华富贵了,他们怎么不去讨好对面的女人。”
明祎:“……”
少女气呼呼,她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顾主事,你气什么呢?”
“你说话不讲理。”顾锦瑟随她捏,只一双眼睛翻上了天,颇有些得意之态。
“哎呦,我不讲理的事情多了,你何必揪着这么一件呀。”明祎笑了,步摇微颤,她的笑仿佛是巨大的漩涡,不断吸引着顾锦瑟,随之而来的是她伸手掐了掐顾锦瑟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