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渐深,温度越来越低了,顾锦瑟在刑部办了一件案子,破案速度很快,算是很快融入新的群集体。
明祎依旧在家里,关门不见客,反是太子在朝堂上蹦哒得很欢。
冬至这日,良娣诞下一女已满月,皇帝欲借机大办,宴请百官,传言一时间似乎被抛在脑后。
顾锦瑟没有过去,而是留在家里,月长姨娘拉着她说道:“东宫办事,你和花奴一道去。”
“姨娘,我不想去。”顾锦瑟拒绝。
月长说道:“不愿意就算了,花奴闷在家里许久了,我怕她闷出毛病,上回就晕了。”
顾锦瑟:“晕了?”
“赤玫说没什么事,情绪过于激动。”月长安抚道。
顾锦瑟没有再问,月长走了,顾锦瑟继续躺在躺椅上,晃呀晃呀,吞吞跳了过来。
“主事呀,我这里有几件事。”
顾锦瑟调去刑部,依旧是主事,看似平级调任,户部刑部本质上就差了许多。
“第一件事,二皇子被陛下训斥了几回,手中的差事彻底丢了。”
顾锦瑟颔首,皇帝选中太子,势必会为他铺好路。
“第二件事,术决的边境出事了,也不算大事,术家长子统领失误,误入敌军陷阱,累得两千将士有去无回。战报上是两千,可张大人上书弹劾说最少死了五千人。术决手中约莫有十几万人,然而张大人说不足十万,眼下,都闹开了。”
顾锦瑟没有惊讶,上回来信,说的是这件事吗?
吃空饷就是贪渎。
“第三件事,永平侯府上两个孙子死了,一道掉进水里,死得不明不白,世子快疯了。”
“还有一件事,明相辞官,陛下不允,明相自请外调,陛下也没有答应。您说,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罢官,不任用,就这么干耗着吗?还有您与明相吵架吵了这么久,满城都知晓了,都在打赌你们会不会和离。”
夜深了,很凉很凉。
顾锦瑟看着黑夜,一片叶子被风吹落了下来,在风中飘荡,最后,还是落在了地上。
她说道:“我也想和离呢。”然而,明祎未达目的,不会和离。
吞吞不敢说话了,憋了一肚子气,说道:“三皇子也被陛下骂了一顿呢,德妃已经关门开始拜佛了,您说,这些娘娘们突然间都开窍了,不再去争陛下的宠爱,我觉得陛下被他的女人们抛弃了。”
顾锦瑟莫名一个哆嗦,想起某宫斗剧最后一个场面就是爱皇帝的人都死了,留下的都是对皇帝怨恨已久,毫无感情。
啧啧啧,皇帝是快死了吗?
“陛下身子可好?”顾锦瑟问。
“我不知晓,但跟着陛下的探子说他找潆茴的次数愈发频发了,精力旺盛呢,不像身子不好的样子。我觉得他这么频繁出宫,为何不将潆茴带回宫呢,潆茴是单身呢。”吞吞不理解。
顾锦瑟却说道:“他觉得刺激,亦或是潆茴的身份低下,眼下风口浪尖上不能生事呢。”
吞吞撇嘴,顾锦瑟问道:“余杭可有信?”
“没呢,说来也是奇怪,吐吐好些时日没有给我写信了,前些时日还给我送吃的送缎子,现在说没就没了。”吞吞兀自怀疑吐吐玩得忘了她。
顾锦瑟凝眸,思及过往,阿娘不给自己写信也是情有可原,但虞家必然知晓她的情况,便道:“你着人快马去一趟金陵问问。”
“好,我这就去办,您等着。”吞吞又走了。
顾锦瑟在黑夜中独处一人,看向那棵树,上面树叶簌簌而落。她活了两辈子,命运不同,上辈子父母离异,她跟着外婆生活。八岁的时候,外婆出门被车撞了,对方赔了不少钱,母亲却回来将钱带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父母若死了,邻居们可以将她送入孤儿院,可前几天有人看见她回来了,堵住了她最后一条路。
后来,她就在外婆的屋子里一人生活,一人数着星星,后来是她的语文老师带她回家。
老师也是一人独居,三十岁了,单身一人。
突然间,她得到很好的照顾,不再是混日子的小混混了,有了家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老师学识渊博,当她犯错误的时候,老师会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下回记得改就行。她说,我对你要求不高,仅此一点,知错就改。
她并不温柔,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她很好看。
老师说她相亲很多回,不要彩礼不要车房,生下的孩子随她姓。
可是很多人都退缩了,老师说我生的孩子,凭什么和男人姓呢。
直到她过来这里,老师都没有结婚。
不成亲,其实也很好。
一个人过,很省心,至少不会费尽心思去猜测对方的心思,自己一人吃饱就行了。
想了想,她回到书房提笔给阿娘写信,询问安康。
一日醒来,去刑部上班,同僚们在说一件案子,刑部棘手的案子很多,下面无法解决的才会送到刑部。
同僚说:“一富商死了,将财产留给女婿,但是这个女婿为人自大,对丈母娘和小舅子不好,丈母娘就将女婿告了,下面的人觉得女婿没有shā • rén,可又无法解释富商的做法。”
顾锦瑟想起狗血脑洞,“女婿是不是富商的私生子啊,女儿呢,是妻子和其他男人生的。”
同僚噗嗤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顾兄,你笑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都有可能啦。”顾锦瑟拿起案卷看了一眼,指着女婿那里,说道:“女婿是孤儿,富商怎么会将女儿嫁给他呢。”
同僚不笑了,抱着案卷立即走了。
剩下的人都夸赞她,她却说道:“我就是胡乱猜测罢了,还等查了再说。”
午后,同僚回来了,抓着顾锦瑟的臂膀说道:“女儿不是富商的孩子,我让人去查了女婿的身世。顾兄,你可真是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