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从曹烽的脖颈往上涌,耳根都红透,他努力掩饰住情绪,嘴角的上扬的弧度也克制得不那么明显,托住他后颈的手掌穿过去,单手抱着他的肩膀:“嗯,睡哥哥腿上吧。”
段语澈心里自然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他身子歪着,头靠在他的大腿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曹烽僵了有好几秒,才捡起地上的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书上教的那些代码指令,好像全都飘了起来,他假装是在看书,实际上还是在看弟弟,看他好像是睡着的,只是睡得不□□稳,一开始朝向外头,后面忽然翻了个身,朝向他。
曹烽忍耐地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重新去看代码教程,同时脸又控制不住地发红。
在县城读书的时候,很多男同学,他们会明目张胆而粗俗地会议论班上的女生,会议论谁的胸大,谁的身材好,谁又长得好看,如果能跟她睡一晚是什么感觉,他还被人拉去录像厅里,看过一些拍的很“低俗”的港片,但曹烽从来都不为所动,他在那个年纪,心里就只有读书,他要争气,要出人头地,脑子里不会装那些“脏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学校里,在图书馆里,受这种刺激。
书没看几页,图书馆五点半关门,老师要去吃饭了,曹烽把弟弟叫醒,段语澈坐起来,有点茫然地睁着眼睛,曹烽记下页码,关上书,帮他收好枕头后,拉着他起身:“要关门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段语澈点点头,被他牵着出去,下了楼,凉风一吹,摘下耳机,才慢慢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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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是周四举办,而上周的月考成绩,差不多已经出来了,但是学校好像是为了不让学生被成绩打击到,暂时没有通报。不过,段语澈并不在乎这个,考试他倒是去了,但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写了个选择题,别的都没动。
班上男生比女生多,分担到男生身上的项目也就更多。
曹烽一个人要跑三千米、一千米、跳远、跳高,还要跑接力赛。
段语澈是运动会前一天,听见小波老师念名单,才知道他居然报了这么多的项目,最难的那些项目,全让他一个人包揽了。
这得累死吧?
“谁让你报那么多的?”晚上放学回家的车上,段语澈忍不住问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报了什么,体育委员帮我报的名,他问我,我就说好。”曹烽腿上放一本厚重的英汉词典,他这书是新的,九十八元一本,他白天晚上都要用,随时都带着,怕放学校里丢了。
段语澈觉得他有点傻,不过曹烽自己觉得没什么:“我以前上学,要下山的,走路要十公里路。”说跋山涉水毫不夸张,“所以跑点步,为班级争光,没什么的。”
段语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让小张在小区外面的药店停下,他下车买了一盒葡萄糖:“他们说要喝葡萄糖,你放书包里,明天就带上。”
车子开进小区,小张把车停在门外,段语澈从外面看见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光,就问小张:“我爸是不是还没下班?”
小张说是:“他还有点工作。”
“最近怎么老是这样……”段语澈嘀咕道。
曹烽心里知道段述民为什么最近经常不爱回家的原因,可却不能告诉弟弟。
他回房间,打开书包,拿出了今天刚发的班服,不是他的,是段语澈的,发下来后一直装在他的书包里。
他拆开塑料包装,拿出来有股不好闻的味道,这件衣服布料很差,剪裁也不行。
曹烽自己穿衣服不挑,但这件衣服是段语澈要穿的,卖这么贵质量还差就不能忍了。
他捧着衣服去敲门,正想让他试试看合不合身,刚进门,就听见他在跟人讲电话,用的是一种曹烽听不懂的语言——不是英语。
段语澈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的模样,似乎越洋电话那头有什么让人犯难的事一样。
曹烽没有打扰他讲电话,单是走进去,把衣服放在床尾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