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丽的眼睛扫过床头柜,又扫过那个首饰盒子,又去看那个大概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小孩裤兜里面翻过一样,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妈妈。
郑冬菊用眼神狠狠去吓儿子,那小孩顿时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从小奶奶就跟他说,大姨生不出孩子来的,以后还不是什么都是他的,可最近别人都告诉他,大姨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后并不是什么都归他了。
小刚觉得不平。
明明是他的东西,为什么小孩来了,就要抢走他的东西。
而这个可怕的阿姨,还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看。
小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从最初的凶狠变得怯怯。
于小丽微微一笑:“你们早上吃的什么?”
“油饼。”阿红抢先一步作答:“昨晚上阿梅就念叨着想吃油饼,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做油饼的材料,吃完早饭我就出去洗小孩衣服了,到现在才回来,说我拿阿梅的东西,有本事就去搜,我也不怕你栽赃陷害。”
她心里有底。
于小丽想了想:“梅姐,你最后鹿一次见到链子是什么时候?”
“早上我还看了一眼的。”郑冬梅这会儿也缓过来了,突然想起来阿红早上出门以后就没回来:“早上阿红吃了东西就出去了,是一直没回来,我到家一会了她才从外面回来。”
郑母道:“谁知道她半道回来过没有,洗衣服的地方离这里多远,又不是走不回来。”
阿红便道:“我跟村里的几个妇女一起洗衣服,还在一起聊天,今天还洗了床单,衣服有点多洗了两个多小时,床单不太好拧干,我还叫了人帮忙来着,林姨你要不信就去找人问问,反正东西我没拿,我中间都没回来过。”
对了,如果郑冬梅早上还看见过链子,那中间没有回来过的阿红就没有拿走链子的嫌疑。
这个时候,郑母母女两个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小男孩的脸色更差,有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于小丽笑笑:“所以阿姨你跟郑冬菊也都没拿。”
两人皆是摇摇头。
她看向床头柜上,又俯下身来问小男孩小刚。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眼神中透出几分威慑力,可比老师要吓人多了,小男孩小刚被吓的倒退一步,怯生生回答道。
“我叫郑永刚。”
男人走了以后,郑冬菊干脆让儿子跟了她的姓氏。
于小丽:“小刚,你拿了吗?”
小孩子不会撒谎,嘴里说没有,眼睛却不住到处瞟。
于小丽突然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啪”的一声好大的声响,把小男孩吓了一大跳,全屋人也齐刷刷看向于小丽:“你早上来的,妈妈是不是给你吃了油饼?”
油饼是吃了的,但于小丽怎么知道。
小男孩被她洞悉先机的英明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点了点头。
于小丽了然:“床头柜上有个笔记本子,上面刚好有几根小手指头的印子,我猜想家里并不曾进来小孩子,便是萌萌跟雯雯琪琪几个来玩,也不会来梅姐房里。”
“你怎么知道不会去梅子房里。”郑母似是找到了新的证据,兴奋的胸口起伏发抖,状若癫狂般激动道:“一定是你们的小孩来的这里,是你们的孩子把梅子的手链拿走了!”
于小丽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目光中饱含深意。
再看郑冬菊母女,如今已经到狗急跳墙了。
“为什么我知道,因为这个笔记本是顾教授昨天才从学校拿回来的,是黄老师拿来送给梅姐的,就算在这之前,孩子们来过梅姐房间,翻过梅姐抽屉,也不可能能见到这个本子,你自己仔细看看,上面是否有占着油脂的手印,你敢拿小刚的手迎上去看看,看看是不是他的吗?”
于小丽顿了顿,继续道:“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每一个人的手指印都是单独的唯一的,小刚的手指印肯定跟萌萌的不一样。”
那小男孩自然也听懂了,他幼小的心灵里面也没有受到什么善的教育,或者说从骨子里来说他也是自私的,从他很小的时候奶奶跟他说,大姨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既然都是他的,为什么他不能拿,他还打算拿着这根链子去小卖部换干脆面吃呢!
“那些东西是我的!”
“等大姨死了,那些东西都是我的!”
小刚气哼哼的说出来这段话,然后从裤兜里面掏出来那根白金链子,撕拉一下扯成两段扔到郑冬梅眼前,郑冬梅看着那张小脸,那张跟妹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全身上下一阵阵恶寒。
郑冬梅更是被整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本来就是高龄产妇,这会儿敏感着呢。
于小丽也皱了皱眉。
本以为孩子都这么过份了,大人该管管,郑冬菊却嘴角微微一勾,轻描淡写道:“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大姐你别在意,说者无心。”
说者无心,这都连人死了以后的日子都计算到了。
“姐姐的都是我的!”郑冬菊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
小时候,郑老太买了两块花布,她鬼精鬼精的把姐姐的那一块拿去裁了,等到郑冬梅发现自己的那块花布没了,哭着喊着要她赔,郑冬菊却把自己的那一块轻描淡写的扔给姐姐。
“赔给你,我这不就赔给你了嘛。”郑冬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