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在庄子上住了三天后,再一次晚上吃撑了,这一回她是在漫野里找到人的。离老远就听到白有福哎幼哎幼直叫唤,这是怎么了?余枝躲在暗处,没费工夫就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白有福的腿摔断了,走山路的时候滚下山坡了。
余枝也是无语了,别的犯人戴着枷锁镣铐上路都没出事,他这个轻装上阵的还能摔断腿了……根本就用不到她出手,他自己就作断腿了。亏她还一本正经跟闻九霄讨论许久,压根就用不上。
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了吧?余枝敛了气息,盘腿坐在藤床上。一抬头,夜空黑漆漆的,连颗星都没有。
要不把他另一条腿也弄断?不然不白跑一趟了吗?再说了,都断一条腿了,再多断一条腿也不算什么,对称才是美,成双成对才好看呀!反正有车给他坐,断一条腿和断两条腿对白有福来说没啥区别。
但对余枝来说却是有区别的,白有福断两条腿,余枝的那口气下去得会更快。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三更天,众人都睡熟了,只有一个官差坐在火堆旁守夜,他的手托着脑袋,也打起了瞌睡。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守夜的官差勐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黑影掠过,“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人也都惊醒了,惊慌失措着,跟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给犯人去掉枷锁,却又怕他们逃跑,便把他们用绳索都拴在一起。这一下全乱套了,你拉我拽,全都摔倒在地,相互压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全tā • mā • de给老子闭嘴!”官差头头大喝一声,和其他几个官差一起飞快点了火把查看情况。其他犯人都闭了嘴,只有白有福还在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我的腿,我的腿!”
“白公子,你的腿不是给你接好了吗?”官差头头语气生硬,这么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把腿摔断,就是为人给他找人接骨,今天的路程少走了一半。好不容易晚上能歇一歇,他又闹这么一出,换了谁都不高兴。
“是另一条腿,我的另一条腿也断了,疼,好疼啊!”白有福哀嚎着。
官差们大惊,举着火把凑近一看,就见白有福面部表情扭曲着,满头满脸都是汗,看那模样是疼极了。再看他另一条腿,直直地伸在地上,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官差头头一咬牙,把手中的火把递给边上的人,他蹲下身把白有福的裤腿捋了上去……
“啊,疼,疼,疼,别碰!”白有福鬼哭狼嚎,都没个人腔了,惊得夜鸟扑棱棱飞。饶是见多识广的官差头头,都被吓了一大跳。
“头儿,真断了吗?”有人问。
官差头头神情凝重,“真断了。”对他们这些常押解在外行走的人来说,就算不会接骨正骨,眼力还是有的。
那么问题来了,腿是怎么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