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个肥肚秃头的老男人,没错,我曾经听爷爷说过,王林来后来发了家。
他原本就是村子里的首富,仗着有几个臭钱,养了一帮小喽啰,专干地痞无赖之事。
后来国家蓬勃发展,王林来托关系搞了一块地皮,谁成想那块儿烂地被政府征收,成为市中心商业大厦,王林来就此蛤蟆翻身。
他先是休了原配妻,转眼娶了高干之女,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收地皮,建大楼,眨眼二十年,便成了东城市赫赫有名的地产商。
好人不长寿,王八发大财!
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杀母仇人,只觉胸腔肝胆俱碎。可是枯皮舍利灯已亮,灯笼发光,不得据客,这是阴医门的规矩。
我把后槽牙嗫的咯咯直响,可我却只能敛声屏气,木着一张脸,佯装镇定。
“何等身份与我而言不过一副臭皮囊!王先生,有话请直言吧!”
我这边话音未落,那头王林来的儿子却又闹出幺蛾子。
王林来的儿子穿着一身高定黑西装,肥胖的身躯,将内里白衬衫的扭扣撑的弦弦紧绷。他不过30出头的模样,头发却已经有发秃,大大的酒糟鼻,脖颈处长着肥胖黑斑。
王林来的儿子跟自己的老子一个德行,先是迈着八字步在寿材铺里来回打量,然后噤鼻子皱眉毛,一口浓痰盯在我眼前的水泥地上。
“呵,呸!爸,刘升那老家伙不会是骗咱们吧?这破地方,还能住着啥高人?”
那黑肥仔伸手摸摸我们寿材铺灵龛里供的三清玉像,手指又在堆积如山的黄刀纸上来回刮蹭。手贱脚皮,龟背猥琐,此人观其身形举止,便知定是不得善终之相。
忽然,那黑肥仔走到寿材铺东边一处核桃木摇椅前。
这把摇椅,我爷爷的生前每天都会坐在上头叠着金元宝,一边教我阴医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