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原本打算单独叫梁三夫人过来跟小表妹至少见上一面的。大过年的,不让人母女见一面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可被梁瞳悦这么闹过一次之后,她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皇宫王府的后院里,不需要人情。
她不知道梁家小表妹在梁府的后宅里都见识过什么,学到过什么,可她趁着祖母、母亲到来的这日故意激怒宁越瑶,故意叫她欺负,这整件事最后是要归罪到宋清月这个正室脑袋上。
说得严重点,就是她德不配位,原本就是庶出,加上小气善妒,再加她能力缺乏,完全只是个以色事人之辈,不能叫大殿下的后宅安宁,无后顾之忧,这一条一条的罪状加起来,但凡她这一胎生个女儿,皇家就有充分的理由将她给休了。
就这么,宋清月立刻打消了叫梁三夫人来同小表妹见一见的念头。这后宅里,不需要任何心慈手软,她们更不会感念她为她们的考虑,不过各凭本事你死我活罢了。
梁瞳悦来闹过一场之后,林万福被李昭冷冷瞧了一眼,他自个儿自觉就去领了十板子,葆光殿的守卫也领了罚,小圆和苏苏更是被白嬷嬷狠狠责骂了一顿,还用竹板子打了手心。
小圆和苏苏被罚,宋清月倒也不帮她们开脱。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就算是宋清月前世那么一个受宠的独生女,小时候做错了事也是要被老妈用钢皮尺子打的。
不过事后宋清月给小圆和苏苏送了好些蜜饯、松子糖之类的小零嘴以示安慰。
往后的几日李昭推了所有的宴饮、邀约,寸步不离地陪在宋清月身边,一则是怕她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二则,他也确实想跟她好好地过几日二人世界的日子。
跟宋清月在一起,两人总能找到有趣的事情做。
过年嘛,宋清月倒也不介意跟李昭多粘糊一段时间。
小情侣在一块自然不会总干什么正经事,腻歪在一块,亲亲抱抱,说些无聊的话,做些无聊的事,比如比赛剥松子,两盏茶功夫,看谁剥的松子更多,输了的人要给赢了的人十个亲亲。
最后李昭输了,抱着宋清月亲亲的时候,亲一口,要夸一句。
“娘子怎得这么可爱?”
么!
“心肝儿的小嘴都是甜的。”
么!
“月儿眼睛也好看,叫哥哥亲一口!”
么!
~
别说林万福了,就连白嬷嬷都被屋里恋爱的酸臭给熏得受不住,需要退到屋外去吹吹凉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算是从前夫人梁氏刚嫁给老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
宋清月搂着李昭的脖子,被他夸得整个人飘飘然,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就算是前世她也没谈过这么幼稚的恋爱。
不过感觉是真的好啊,她坐在李昭怀里,笑得浑身打颤,差点动了胎气。
李昭轻抚她的头发,心里想着,这样叫她搂着自己的脖子坐在自己怀里开怀大笑的日子,若是能长长久久地一直这么过下去该多好。
宋清月却不敢想一辈子的事情,就算是逢场作戏,享受当下这一刻也是好的。
正月十三的时候,李昭提议两人一起亲手为元宵节准备一只花灯。
今年是马年,两人决定制作一只奔霄样子的灯。
李昭这种自信无所不能的男人,自然要挑战最高难度,他一定要从劈竹篾条开始。
总裁一句话,秘书跑断腿。
大冬天的北方,叫林万福上哪儿去给李昭找竹子去?
偏偏宋清月也是个没什么北方生活常识的南方人,她不知道北方本来就没什么竹子,更别说冬季了,还巴巴地坐在家里等着林万福把竹子带回来,然后看李昭出洋相呢。
林万福领着一群小内监,把京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出一根毛竹,最后没法子了,还是小秦公公大着胆子跟宋清月说了实情。
宋清月先是吃惊,再然后就是对着李昭一顿奚落:“你瞧你这领导当的,下头人都不跟你说真话,你以后当了皇帝之后还不得被身边人坑死!”
李昭被宋清月说得面上无光,回头又把林万福骂了一顿。
林万福可委屈死了,心想他要是一开始就说根本找不着竹子,还不是一样要挨骂?
最后还是墨韵去卖灯笼的老师傅家里拿了几个扎好的小马灯的架子回来,让王爷跟王妃亲自往上头糊了纸,画上花,叫两人过过瘾这事才算结束。
元宵节这日早上,宋清月又睡懒觉了。
昨晚到后半夜才睡,倒不是闹那事,只是李昭这人太会逗人笑了,宋清月躺在他怀里听他说朝中大臣们私下里的趣事,都只是一些普通平常的小事,到了李昭嘴里就变得妙趣横生,宋清月被逗得笑个不停,她越是笑,李昭便说得越起劲,两人就这么相互搂着,说笑到后半夜,困得不行了才睡去。
李昭一早醒了,见身旁的小妻子睡得香甜,竟没忍住盯着看了许久。
直到宋清月醒了,朝他甜甜一笑,还吧唧往他下巴亲了一口,带着慵懒的小鼻音道一句:“夫君早呀。”
李昭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感叹:“早起练功的事荒废好几日了。”
宋清月听他这么说,眯着眼睛,伸手在他的胸肌腹肌上乱摸一通,随即嘻嘻一笑:“不要紧,都还在呢。”
李昭瞪她:“怎么,没了这些,娘子还要嫌弃为夫不成?”
宋清月长长的睫毛眨巴两下,眼珠子瞥向别处:“不会啦,月儿怎么会嫌弃夫君呢?永远不会嫌弃的!”
“小骗子!”李昭怒而起身,立马换衣服练功去了。
李昭走后,白嬷嬷才进来打扰宋清月。
“王妃,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