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慢慢停在皇后区的破旧公寓前。
周围的人都投以诧异的眼神。
昨天晚上是劳斯来斯,今天白天是玛莎拉蒂,怎么着?难不成皇后区要发达了?
车上,昂热把一支铝管封装的雪茄递给顾北:“要不要来一根?”
顾北眼神鄙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半夜在街头哄着小女孩看金鱼的怪蜀黍?”
昂热摊了摊手,顾北接过雪茄叼在嘴里。
虽然顾北的体质已经可以消化处理掉大部分的有害物质,像焦油尼古丁这种东西进了顾北的身体那就是被炼化的下场,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顾北都没有抽过烟,更不用雪茄这种高档货。
五十美元一根的古巴雪茄在他嘴里就像是叼着一根烤肠。
对着后视镜照了照,顾北扯着嘴角笑了:“这种东西和我一点都不搭啊,应该换成凯撒和楚子航的,我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暴发户加街熘子。”
一百多岁的白发老人不明所以:“街熘子是什么?”
诺诺缓过劲来,嘴唇发白地向昂热解释道:“就是地痞流氓,小混混。”
昂热上下打量一遍顾北,中肯地评价道:“确实挺像的。”
顾北也不在意,透过车窗看向四周的景象。
“我还以为你要先去找本地的几个家族好好「谈谈」,然后才会到皇后区取走理查德留下的东西。”
昂热戴上墨镜,但仍然遮不住镜片后冰冷的眼神:“其实我对那个六年前失踪的学生留下了什么还是很好奇的。”
“你可能不太清楚,卡塞尔对档桉内的每一名混血种都有精准的位置锁定,因为混血种是很危险的东西,无论是身体组织还是血液,都有可能制造出一大批的死侍。”
“哪怕是死了,诺玛也会根据蛛丝马迹找到尸体进行回收,除非死在一个连卫星也拍不到的,没有网络的无人区。”
“所以,像理查德这样在纽约市区凭空消失的情况,在卡塞尔的内部记录里也是很少见的,他们大可以杀死理查德然后抛尸荒野,伪装成被死侍或者龙类杀死的都可以。”
“那样的话,诺玛就会判定理查德为死亡,「家族」想要做什么自然也就没有漏洞了。”
“可是直到现在,六年过去了,理查德都是处于失踪状态,而不是死亡,这就是很反常的,除非……”
诺诺一瞬间就明白了昂热的意思:“除非理查德还没有死!”
顾北若有所思:“所以,你觉得是因为理查德带出来交给本·帕克的那件「东西」很重要,所以对方在没有找回之前不敢轻易对他动手是吗?”
昂热点了点头:“没错。”
顾北眯了眯眼,突然问道:“你们还有这种技术?该不会是在学生身上装定位器这种下三滥的主意吧?”
昂热深吸一口雪茄,吐出白色的烟气:“你太小看诺玛了,在现代社会,诺玛基本可以观察到世界的每个角落,专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随身携带好强度的信号接收器,所以无论专员在哪,都是可以被搜索到的……尼伯龙根除外。”
顾北沉默了下:“所以,你那时和我说没有听说过楚天骄是真的?”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事实上,在回到学院以后我就调查过相应的记录,假如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并且他也确实如你所说被奥丁杀害了,那学院应该已经回收掉了他的尸体才对,但是我不仅没有查到尸体回收的记录,连楚天骄这个名字都没有找到,在执行部乃至卡塞尔的历史上,都没有楚天骄这个人。”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顾北回忆起那天在实验室中与昂热的对话,突然感觉到了满满的不真实感。
假如昂热说的都是真的,那师兄经历的就都是假的吗?
可是那个雨夜的高架桥,顾北虽然不在现场,却也察觉到了种种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假如师兄描述的才是对的,那在卡塞尔的记录中为什么找不到所谓的楚天骄呢?
按照师兄所说,他的老爹楚天骄可是能和奥丁掰腕子的狠人(虽然没掰动)。
就这种狠角色,如果说只是在档桉中被删除掉了,那昂热也没道理会不记得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顾北细想,坐在后座的诺诺突然注意到了昂热话语中的盲点:“既然诺玛的搜索力度这么强,那学院有没有玛丽·帕克的消息?”
玛丽·帕克,彼得·帕克的母亲,理查德·帕克的妻子,和理查德同为混血种。
在本·帕克的描述中,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了生下彼得的工具人,自从生下彼得之后就没有了有关她的描述,就算后来理查德冒死将「东西」送到帕克家的时候,也只有理查德一人。
换言之,玛丽·帕克应该也是凶多吉少才对。
而一旦玛丽死亡,那么卡塞尔就会将玛丽的尸体回收,这样的话就没理由不去调查理查德的下落。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理查德下落不明,玛丽生死不知,而卡塞尔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如果不是了解昂热的为人,顾北可能会以为这老东西和所谓的「家族」有合作关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昂热的毕生心愿就是复仇,除此之外其余都与他毫不相干,他也不会去参与这些事情。
所以,这其中,有古怪。
昂热想了想,还是坦言道:“其实这件事很奇怪,学院中只有关于理查德·帕克的记录,而彼得·帕克是他和一个普通女人的孩子,也就是说,你们口中的那个叫做玛丽·帕克的人,如果她真的是理查德的妻子的话,那么她其实并不是混血种。”
顾北一愣,反驳道:“这不对,师兄……楚子航在彼得的房间中看到过理查德和玛丽的照片,他们两个分明都穿着学院的校服。”
“但是两个混血种之间的婚姻是要上报秘党提交申请的,很可惜的是学院并没有收到理查德的申请。”
顾北脸色一沉,心中的那股不真实感越发地强烈。
玛丽·帕克。
混血种?
普通人?
确实仅凭借一件衣服没办法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卡塞尔的学生,但是在本和梅的描述中,玛丽和理查德一样,都是卡塞尔的学生。
但是在卡塞尔的内部却没有玛丽的资料。
是本·帕克夫妇记错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顾北总觉得其中好像有哪里不对。
顾北重新捋了一下。
假定,玛丽并不是混血种,合照里的卡塞尔校服是借的,本和梅也只是记错了。
顺着这条路理下来的话,确实非常符合逻辑。
但是,如果换一种假设呢?
假定,玛丽是混血种,合照中的校服是她自己的,本和梅也没有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