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从这位张同学这,打听出的东西,甚至比瘦猴在警局打听出来的都多。
瘦猴在警局,只打听到电话号码的所有人家里几口人,年纪,以及四年多前就做了死亡申报。
慕容浅则打听到,他家颇有产业,上面两个哥哥都中过前朝的举人,唯他做起生意后搬出来与妻子单住,后他在一次走货遇上土匪狮子大开口,丢了性命。
那时他与妻子结婚六年,有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据说前两年他妻子本是要带着儿子改嫁的,但夫家却认为这样有损他家清誉,不肯放人,还将她儿子接回老宅,威胁她要敢走,就再也不让她见儿子。
就这样,她一个人在霞飞路住着,每月能见儿子一面。
然后在去年三月十九,她和被带回老宅的儿子离奇失踪后,邻里之间就开始传,她是偷人,然后带着孩子一起跑了。
夫家觉得晦气,便将这套房子卖了。
买了这套房子的人正是张同学父亲,他家偶然听到这些事后,心里还有些疙瘩,是以慕容浅上门出问,张母可谓是深恶痛绝的跟她说了这些。
慕容浅听时还想,若非她不是脸上带着伤,大檐帽又遮了大半张脸,张母要认出她来,怕是会指着鼻子骂。
这点,从张同学含含糊糊向他母亲介绍自己时,她就能看出来。
回去的路上,瘦猴一边开车,一边感慨道,“还是小姐厉害。”
慕容浅左手支颐,神色淡淡道,“先找找这个妇人吧!找到再说。”
南方虽是不过腊八节,但过了腊八,街上年味的确重了很多。
车一路开过去,街上到处可见烟花爆竹摊、年报对联摊,看到的大多数人手中都或多或少拎着大包、小包,老老少少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的喜气,可算是一年里最欢快的一段日子。
但还有一部分人,他们并不喜悦,也不忙碌,他们是因战火流离失所,或能跑先跑,来海城避难的穷苦人。
他们或目光呆滞地等人施舍,或不抱希望地找寻着生计,即便身上有些也有御寒的冬衣,但夹杂在原住民中,依旧无比打眼。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瘦猴触动更大,因为他更无力,所以反应也更大。
稍有塞车,他就会疯狂按着喇叭,只想快点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回家才好。
………
慕容浅原以为她在常新路,也就住几天,不想一住就是十几天。
连着十几夜没睡好的她,眼下青紫,即使敷粉,都快有些遮掩不住了。
阿香也知道是自己吵得慕容浅没休息好,多次提出要睡客厅,但这大冬天,慕容浅自是不同意。
于是就连不想搬去大帅府的阿香,都开始不停催问顾云澜何时能搬,话里话外都觉得顾云澜是故意折磨慕容浅。
慕容浅夜里饱受失眠的折磨,白日还要听他们斗嘴,实在有些吃不消。
于是今日用过晚饭,她坐在客厅长沙发上,对阿香道,“香姐,要不你回家睡吧!”
阿香到慕容浅身边的时候,只是个丫头片子,那时她还当不起一声姐,慕容浅也是随着府上人换她阿香的。
后来阿香是因要给慕容浅请大夫,大闹西园得了“姐”这么个称呼,但慕容浅还是叫她阿香居多。
只三种情况除外,一是玩笑,二是拿捏,三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