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到长安城外的庄子。
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姜韵下马车的那刻就看向了刘福,刘福稍顿,躬身上前扶住她:
“姜主子,这处离长安城不远,偶尔殿下同人出游时,也会在这儿歇脚。”
换句话说,姜韵即使被发配到这里,也可能会见到付煜。
姜韵只是轻敛下眸眼,好似未听清这话。
刘福一顿,总觉得姜韵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偷偷看了眼姜韵,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心中叹了声。
这场变故,姜主子是注定要和殿下之间生出隔阂了。
庄子中的管事早就得到消息,在门口恭敬候着了,尤其是在看见刘福时,顿时脸上露出惊讶。
正如刘福所说,付煜偶尔会在这儿歇脚。
所以这些人,都很清楚刘福在王府中的地位。
只一个被发配到庄子的良娣罢了,管事虽说看似隆重了些,但终究没怎么将姜韵放在心里,如今一看见刘福,管事顿时知道自己猜错了。
尤其是这位良娣刚为殿下诞下一名子嗣,谁也不知她何时会被接回去。
殿下若不想接她回去,就不会派刘福过来伺候着。
这个道理,不仅管事看得明白,收到消息的王妃自然也看得明白。
王妃正在回王府的路上,王府的人亲自去了国公府,只道接王妃娘娘回府。
可国公府上下却没有一丝喜气。
国公府夫人甚至险些哭了出来,她搂住王妃,咬声道:
“回府后,记得和殿下低头,同殿下生分了,你这日后可怎么熬啊!”
原因无他,来接王妃的人中,付煜根本没有出现。
甚至连张盛都未来。
只是前院一个小太监,领着几个王府的下人罢了,倒是驾了一辆马车过来。
可即使如此,这般配置对于王妃的身份来说,也过于简陋了。
国公府完全可以想到,付煜经此事对王妃的怒意。
刹那间,国公府甚至染上一抹愁闷。
夺嫡在即,国公府早就和岐王府绑在了一艘船上,如今因为后院的事,和殿下生了嫌隙,当真是不值当。
王妃抱着国公府夫人,顶着众人打量过来的视线,她咬紧牙,僵硬地挺直脊背。
这是她选的路,即使心中再煎熬,也不能再旁人面前露一分怯意。
王妃拍着国公府妇人的手,抿唇说:
“娘亲别担心,我没事。”
她早就被付煜伤透心了,不过伤疤重揭罢了。
而且,王妃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低声说:“我交代娘亲的事,娘亲可莫忘了。”
她绝不允许姜韵再回到王府!
夫人攥紧她的手,不着痕迹地点头:
“王妃放心,日后您膝下有女有子,必会过得好的。”
一子哪能多母?
从小公子被王妃抚养那开始,姜韵就注定不能活在世上。
而另一边,王府中气氛一阵压抑。
卫旬驾马到王府时,似察觉到什么,他甚至还未进王府,直接拉过守门的侍卫问:
“姜良娣可离府了?”
那侍卫有些惊讶,却也如实回答:
“回卫公子的话,马车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
“你可瞧见马车往哪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