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岳泽被徐砚程的电话吵醒。
他哈欠连天坐起来,耐着性子接通电话:“程哥,我的哥,上次你说酒店的设备问题我已经亲自去处理了,还有上上次是因为有人闹事才吵起来的,不是故意吵到你的,我亲自给你赔罪了。这次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徐砚程没有搭理岳泽的抱怨,直接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你最近有什么房源,帮我看看。”
岳泽:“房源啊,要给你找医院附近吗?”
徐砚程想了想,医院到许萦家的距离不算太远,“近南宜区那边。”
许萦家小区就在南宜区。
“行,我给你盯着。”岳泽从床上起来,倒了杯水坐到沙发里,好奇问:“程哥你怎么突然想搬出酒店了,是你家老头子找上你了?”
徐砚程还没回答,房间门被敲响。
这个点敲他房间门的只能是住隔壁的许萦,担心她有急事,徐砚程往大门走去,对电话另一头的岳泽说:“有事,挂了。”
岳泽还没问什么事,听筒里一阵忙音。
岳泽:“……”
扰了他的清梦又不满足他的八卦心,什么人嘛!
习惯徐砚程突然有事要赶去医院,岳泽没多放心上,回床上继续睡觉。
徐砚程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许萦,她穿着毛绒的睡衣,头发温顺地散在消瘦的肩膀上,不过脸色不太好,透着病态,鼻音厚重。
看来是病情加重了。
想到这,徐砚程微微蹙眉。
“我……想问问你在江都住的是哪里?”许萦不好意思看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我打算从家里搬出来,自己租房住。”
她又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想着租个离你近一点的房子。”
毕竟他们决定要结婚了。
徐砚程定定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低声说:“外面冷,你先回屋子,我等下去找你。”
许萦不解地“啊”了声,看了看周围,酒店的走廊也开了暖气,也……没有很冷吧。
徐砚程拿过他挂在玄关的一件短款羽绒服,披在许萦身上,“十分钟后过去找你。”
他收拢衣服给她拉好,许萦往他方向小小的挪动了下,衣衫上他清浅的气息钻到她鼻尖,熟悉又陌生。
因为站得离他太近,又被衣服包裹着,整个人似乎被他抱在怀里,许萦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她磕磕巴巴说:“好,我,我回屋子等你。”
说完,她往后退了两步,拉着衣摆跑到门前,刷卡进去,整个过程连余光都不敢乱飘,生怕对上男人那双幽深的黑眸。
她的小动作娇憨可爱,徐砚程心情愉悦的低嗤笑了声。
他反手合上门,点开通话最近联系页面最顶端的号码。
刚睡下的岳泽又被电话吵醒,觉得自己神经都要脆弱了,在瞥到联系人名字,躺着接起:“程哥,又怎么了?”
“你最近刚入的那套大平层给我,我回头给你打钱。”徐砚程直接说了目的。
岳泽最近确实买了一套房子,临近环江,想着能看到江都的夜景就随手买的,并不是他名下最好的房子,心里也觉得那套房子配不上徐砚程。
岳泽以为他急着找地方落脚,说:“我给你别的房源吧,你先住那,等到找到满意的再搬也不迟。”
徐砚程已经想好了:“就那套。”
岳泽搞不明白了,态度怎么和前段时间完全相反。
他在脑子里搜刮理由拒绝徐砚程:“那套房子年底刚装修好,家具也就简单的几样,你要住的话,太仓促了。”
徐砚程微微挑眉,勾唇笑说:“挺好,明天给你汇款。”
岳泽:“程哥这个……”
哪里好?家徒四壁的。
他没敢说出口,怕徐砚程不给他好脸色。
徐砚程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有急事,先挂了。”
听着嘟嘟声的岳泽一阵无语。
他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想给吴杰棣打电话,又怕吵到人家夫妻,最后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给酒店的经理打去电话。
总感觉徐砚程碰上事了,作为兄弟,得替他摆平。
徐砚程让前台派人送了药剂,给许萦冲泡好,端着杯子敲了隔壁屋子的门。
许萦拉开门,露出半张脸,声音比刚才还要哑:“你来啦。”
徐砚程在看到她,眉目微锁。
她应该又打喷嚏了,鼻头泛红,眼底猩红也越来越严重。
许萦在前面带路,“进来吧。”
进到客厅,徐砚程递到她手里:“把药喝了。”
许萦看着乌黑的药,凑近嗅了嗅:“不苦吧。”
徐砚程:“微苦。”
许萦起身:“我先倒杯水。”
她不喜欢苦的东西,药如果是苦的,她要捏着鼻子喝完,然后马上喝半杯水,等到嘴里的苦味被冲淡才敢大喘气。
“坐着,我给你拿。”徐砚程起身去中岛台,拿出新的玻璃杯给她接温水。
许萦感冒加重后,人迷迷糊糊的,徐砚程说什么她就干什么。
他回来,蹲在茶几旁,手里握着玻璃杯,“喝吧。”
许萦才深吸一口气,把他送来的药一口喝完,在她伸手过来,徐砚程递过玻璃杯,把另一只空杯接下。
许萦一下子喝完两大杯水,人反应更迟钝了。
徐砚程抽出两张纸,站起身,伸手想要探一下她体温。
许萦下意识地躲开,扯过他手里的纸,“我,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