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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许萦哭傻了,在大都市凌晨找一家火锅店并不难,这个赌注肯定是徐砚程赢,跟着他脚步走在安静的道路上,许萦又改变了想法。

或许……还是有点难的,毕竟在郊外,又不是市中心。

当许萦站在购物大厦前,她愣愣地张望四周,捏了捏徐砚程的手问:“你是不是都算好了?”

进到电梯内,暖气充足,徐砚程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笑说:“本来计划好考完试在附近吃顿饭再回家,提前派上用场罢了。”

“这算天意吗?”许萦问。

徐砚程看着她,眉头舒展,落拓不羁说:“怎么不算?”

许萦小声反驳:“徐医生,你这是作弊。”

“说好了,回去就辞职。”徐砚程不介意用小手段帮她做这个决定,能感受到她是真的不喜欢目前的工作,每一天都活在煎熬里,不如离开,不求她的事业多红火,最起码要保证她是开心的。

徐砚程:“可不能做赖皮鬼。”

许萦:“我才不是赖皮鬼!”

想清楚了,干完这顿火锅,回去就打辞职信。

电梯停在三楼,商城其他店铺已经关门,沿着指路标识去到海底捞。

服务员站在门口,看到两人笑脸相迎问他们有没有提前预定。

他们是临时起意来的,没提前排号,只能现场要新号排队。

前面还有三桌,他们便坐在等候区等待。

许萦看到桌游,问徐砚程:“你会玩吗?”

桌上有一盒象棋一盒跳棋一盒飞行棋,还有一盒大富翁。

徐砚程:“除了这个,都会。”

他指的是大富翁。

许萦拿出大富翁:“玩这个!”

徐砚程瞧见她眼底狡黠的笑,宠溺说:“好。”

许萦作为读书不行,游戏勉强的菜鸟,本想避开徐砚程擅长的项目,选一项有胜算的游戏,结果走一圈下来,徐砚程手头房产有几套已经数不清,手边的钞票也越来越多,而许萦因为决策不当,破产了。

“要不要借钱?”徐砚程问。

许萦看着他手里的几张千万面值的纸币,倔强说:“不要!”

而没钱,她压根什么都做不了。

她正为难要怎么办,听到男人低沉的哼笑声,不爽地蹙眉看他。

许萦:“不许笑。”

徐砚程只觉得她迟钝得可爱。

服务生过来告知有座位了,让他们跟他来。

逮到机会,许萦起身,就当这场失败的大富翁没玩过。

徐砚程当然不会扫兴的提起,顺着她的意思走。

菜和上次点的一样。

和徐砚程生活一段时间后,许萦对他的喜好有了一定的了解,总结来说就是:都喜欢,都不讨厌。

唯一明确的一点——不碰辣。

捞完一顿,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心情不好,加上晚上吃得不是很多,许萦这顿火锅吃了不少,徐砚程只吃半饱,见她胀得坐不下,牵着她沿着街道漫步。

许萦去卫生间漱了口,但还是觉得身上火锅味过浓,凑近徐砚程的外套嗅了嗅:“你也是臭的。”

礼尚往来,徐砚程大掌扣住她后脑勺,低头闻了闻头顶:“昨晚刚洗的头,就和我一个味了。”

“有种同流合污的感觉。”许萦嬉笑说。

虽然是贬义词,徐砚程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们就绑在一起了,连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三月的江都白日回温,深夜还是冷得和凛冬一般。

春寒料峭,街道两旁的树冒了绿芽,花苞鼓鼓,等一场风的热吻再盛放。

树桠交错在他们头顶,许萦仰着头,从错综交叉的棕色树干间看向苍穹上深深蓝的夜空,星白白一点,随着天际晨曦将至,天空在一遍一遍褪色。

不管发生什么,日升月落,新的一天会按时到来。

“徐砚程,我真的要辞职了。”许萦痴痴说。

徐砚程侧脸看她:“嗯。”

许萦搂着他胳膊,头挨着,一半力落在他身上,说着此时的心情:“我挺害怕了,面对所有不确定因素,我都深深恐惧着。不过那是以前,突然觉得潇洒一点,不要思虑太多挺好的。”

就像当年孤注一掷全把大学填在京都一样,不要去考虑退路,真的失败了,再找退路也不迟。

徐砚程感受到她的心态变了许多:“为庆祝我们小惊辞职,是不是该干点什么?”

许萦:“哪里有人庆祝辞职的。”

“只要是开心的事情都值得庆祝。”徐砚程说,“要是辞职开心,就值得庆祝。”

许萦觉得有道理,开怀笑笑:“周一我请你吃顿好的!”

“为表谢意,”徐砚程另外空着的手从口袋拿出来,握成拳,示意她用手接过,“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许萦凝视着他,诚意满满,不是逗她开心,是真的准备好礼物。

她打开手掌,放到他拳头下。

他拳头缓缓松开,最后两人的掌心相贴,她清晰地感受到卡在中间的东西形状。

圆圈,手指大小。

是戒指。

徐砚程拿开手,许萦低头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真的是一枚戒指,但不是婚戒也不是一般的戒指,镀金,镶有玫瑰和雏菊的图案,环稍微厚一点点,色泽偏暗,看得出有些年头。

“是什么?”许萦怯生生问,猜不透礼物的用意。

徐砚程笑着看她说:“定做的婚戒还没到,我想先送你这个。”

“你定了婚戒?”许萦惊讶问,“什么时候?”

徐砚程:“领证后就定了,设计师很难约,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最近刚做好,下个月应该能到。”

“其实……不用定做这么麻烦。”定做的话肯定花了不少钱,许萦有些不好意思。

“一辈子就一次,当然要最好的。”徐砚程也想过直接去店里买现款,随后想想也不是很着急,就托人找关系联系设计师,定做适合许萦的。

徐砚程已经安排好了,许萦没把你我划分太清楚,欣然接受,指着手心的戒指问:“这个呢?哪里买的?”

“这是我大三那年去法国旅游,在一家手工店和老板学做的。”徐砚程拿过戒指,拉过她左手,套在无名指上,大上一点点,但关节卡住,不会掉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幸好合适。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戒指上夹带着他的余温,热度顺着血液流到心脏,再蔓延到全身,暖意充盈着她,不禁莞尔一笑。

“有什么纪念意义吗?”许萦问。

徐砚程眼神脉脉,看着她时忽地深了深:“有。”

“当年不知道要不要放下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这个戒指工序复杂,我对自己说,要是做完了,我还是放不下,那我就继续坚持。”徐砚程把戒指的边框打开,形状似花苞盛放,又说,“做完后,我放不下,念头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许萦转动着戒指,看着这一串花体法文,只认识最后两个阿拉伯数字1和9,估计是成品的日期。1月9日。

她粲然笑问:“是鼓励我要遵从内心,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徐砚程嗓音低冽:“嗯。”

他大三那年,许萦毕业一年,他不知道她录取了哪,整整一年没再见过她,他着急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不认识,没联系,或许这辈子不会再遇见。

这一场年少的暗恋应该结束了。无疾而终。

他放假的时间不再回江都,全世界旅游,试图想通过这个方式去忘记。那时徐砚程的纠结并不比此刻许萦的纠结少,最后他决定,如果做完这枚戒指,他还是放不下她,那他就不再与心意背道而驰。

就尽情的去喜欢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亦如此。

他的声音,许萦听在耳里,觉得夹杂着历史的沉重感,问他:“那……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徐砚程看着灯光荧荧落下,灿烂摇曳于她身上,勾了勾唇:“实现了。”

年少喜欢的女孩,成为了他的妻子。

梦想确实实现了。

“它叫什么名字?”许萦没见过这种戒指。

徐砚程:“花朵戒指。”

许萦:“每个框里面写的法文是什么意思?”

徐砚程:“翻译过来是Iloveyoualittle,alot,passionatelyandnotatall。”

许萦翻译了一下,没搞明白。

“描述的是爱情一个完整的生命期。”徐砚程说。

在这个短暂的周期里,他想明白了一辈子都想要喜欢她。

许萦不懂背后的含义,微微惊叹:“不愧是浪漫之都法国,连一个戒指的含义都这么浪漫。”

她只为是一款流行的戒指,徐砚程随手做的纪念品,不知道这一款戒指承载的是年少时对她所有的爱意。

此刻的许萦心怀感激:“你对我的鼓励,我懂的,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

徐砚程失笑:“好,小惊同学好好加油。”

许萦牵着他的手摇了摇,走在空荡的街上正无聊,随意扯话题:“要不然你再教我一句粤语。”

以后她可以说给他听。

“想听我唱粤语歌直说。”徐砚程看透她的心思。

“我给的歌单我看了。”许萦捏着崇拜的语气说,“我想他们唱的都没有你好听。”

徐砚程看了看四周,搂着她肩头到怀里,微微低头说:“就一段,不然扰民了。”

许萦咧嘴笑着点头,拇指抵在食指指腹,“就一小段。”

他声音压得极低,清唱了一段。

许萦整个人被他抱着,头微微晃动便碰到他下巴,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像在说秘密,仅有他们能听见。

或许是音量故意放低,他的嗓音像大提琴一般低沉,标准的发音,缓慢的语调,声线干净,浓稠到化不开的温柔,慵懒又有磁性,似在这春寒夜里,火炉旁,坐着摇椅,温一杯甘甜的果酒气泡水,冒出的泡泡碎裂在她心间,空气中弥漫一点清冷。

「妳叫一切變美」

「有關妳每秒也要收起」

「糖分滿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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