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二十五施野收到姜既好消息,十分钟之后他在校门口等她。
眼瞅着走读生和家长们差不多都离开了,还未见到熟悉的身影。
他不禁和凑过来的保安聊了几句。
保安大哥说起新上任的校长严格又怪异,好比他们这个岗位,她还要列出诸多规定,甚至偶尔还会亲自来察看。
“不过换个角度想,要是俺孩子学校保安也这么尽责尽职的话,俺也放心。”
话题并不十分轻松,施野想着姜既好会不会也有类似的烦恼。
毕竟不是两代人,好好她教学方式与众不同,深得学生喜欢的同时并非可以兼顾同事和领导一样欢喜。
姜既好以往都是乐乐呵呵步伐轻盈跳着出校门,施野靠在路虎车头,望着未婚妻耷拉着脑袋,帆布包都快掉在地上。
他忙接过她的包,同时开车门等她扣好安全带才转身绕过车头回驾驶位。
为了缓解气氛,他打开音乐,掏出口袋里面的喜糖给她。
“不想吃。”
“陆珂珂和威廉的喜糖,俩糊涂蛋光惦记着别人,把我们给忘记了,今早补发的。”
姜既好垂头盯着巧克力喜糖,撕开包装纸一口塞进嘴巴里。
“真可爱,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他忍不住蹭蹭她脑袋瓜。
“唉!”
没有做错任何事,鸡蛋里面挑骨头,也因为年轻,不被看好,十三班班主任换成了其他老师,包括陈若兮。
讲课不带教科书,做的ppt不符合她的要求会被批评。
本来会议就多,现在开会成了当天必定要完成的任务之一,还要写各种报告总结什么的。
表白墙彻底没了。定在十一月中旬的秋季运动会以全体月考成绩决定是否要如期举行。
新校长还反感学生在班级饲养小动物,养盆栽,只允许教室里面摆放与学习有关的东西。
多余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只有一个下场——扔进垃圾桶。
别说学生,姜既好听着都快要窒息。
“学习知识很重要,这个社会越来越拼学历,我没法否认。可孩子们生下来不是学习的机器人。
除了书本,他们需要接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真受不了这种。”
施野绞尽脑汁想不出可以安慰她的话,毕竟现实就是如此,改变不了。
“陈若兮离职了。”
她也在想自己,如果继续压抑自己在明德三中教书,是否会抑郁。
“千万别消耗自己强撑。”
短短一句话,姜既好有被安慰到。
施德良不在家,姜既好吃了一惊,但她什么都没有问,相信施野有自己处理方式。
两人随便做了点拌面,简简单单的吃。
姜父姜母知道女儿工作时间比较长,一般都会过了十点半给女儿打视屏电话,说说订婚宴安排到哪一步。
看似施野没有实际参与,类似酒宴选用什么样的酒,都是他亲自谈。
见她报喜不报忧,他也摇头说没任何苦恼,说唯一比较紧张的事就是订婚宴会出糗。
“周末有什么打算?”
姜既好枕在施野胸膛上,翘着二郎腿,“手机关机睡懒觉。”
“好,那天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老婆休息。”
迟迟没有回应,他捏捏她的鼻子,仍旧无动于衷,小声笑着说:“幸好没有在吃饭的时候睡着。”
晚上没有做奇奇怪怪的梦,姜既好眯着眼睛在床上伸懒腰,她好不舍被子和枕头,当然了,还有施野。
“完蛋了,我现在一想到去上课,浑身都不适。”
施野亲亲她的额头,“傻瓜,你想怎么备课是你的事,不要有太多顾虑。”
“……”她咬住三明治一动不动。
“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其他学校都求之不得,别想太多。”
牵绊住姜既好的是十三班学生,他们是她第一届学生,曾经的想法:如果顺利的话,想送他们去高考考场,想和他们一起拍毕业照。
“好好?”
“没事,我就是在想我要怎么改变老一辈的想法。不提了,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有什么活动嘛?”
施野转移话题,“我刚刚发现大福爪子那撮毛有血,去公司前带它去医院看看。”
姜既好立即放下牛奶杯,蹲在地上呼唤大福。
“大概是指甲裂开了。”
“大福嘴巴怎么臭臭的,你吃了什么呀?”
施野偷笑。
“你喂它吃什么了?”
施野指了指垃圾桶里面系紧的黑色塑料袋,“大福抓了一只老鼠,我把它扔了。”
姜既好回想自己刚刚贴在大福嘴巴闻,胃中开始翻滚。
“呕!”
“你……”
姜既好单手撑着洗漱台,回头用责怪的眼神瞥过施野。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到你喊大福还不跟你说一声。”
这个时候道歉?已经晚了。姜既好无法抹去那个记忆,无法忘记那丝丝令入作呕的气味,甚至看见大福就忍不住。
这种呕吐症状持续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