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宅有规矩,丫鬟小厮没得主子同意不得私自外出,她昨日忘了告假,此时不知水穎峥去了何处,她又如何出得去!
正愁着呢,突然东子又寻了来,踢开她的房门道:“这丫头上哪处去了……咦?你在这儿呢?我可寻你好些时候了,你这脸咋这白呢,病着呢?”
云棠有些恼火,怎的这人又不敲门,然心下一辗转,猜着恐是刚才寻她不到这才踹的门,于是没了介怀,问道:“没事儿,就是没睡落觉精神差了些,不知东子哥寻我何事?”
“不是我说你,你这丫鬟当的也是太省心了些,院子里好些活儿呢,都不知道出来帮把手。”东子梗着脖子说道,“只这些都不打紧,适才老夫人唤我过去,可前些日子少爷许了敏雁姑娘生辰礼,命我今日送过去,我脱不开身就想着托你跑上一趟,成也不成?”
这可不是送上门的机会?!云棠一喜,应道:“自是成的,这内院就我和东子哥二人,云棠义不容辞。”
“哟呵,小丫头片子,还一口的江湖壮语,”东子笑道,“那就多谢了,你且赶在午时送到姑娘手里,莫要误了事。”
云棠点头,随他去了外间拿了包裹甚是精致的生辰礼,佯装正常的撑着竹枝伞出了水宅大门。
几个时辰的风雨狂肆,道儿上已积了些水,此时雨势稍微,但溅起的水珠子依旧没了她的鞋底,湿了她的裙衽。待转到另一条巷子,她便有些撑不住的扶着一处石墙喘息不止,后背被湿冷的雨气润湿着,伤口作疼如有虫子在啃食,她紧咬着下唇缓了许久,才继续往敏雁姑娘所在的翠风楼去,撑着将礼物予了姑娘的小女婢,方紧赶着往百里茶坊而行。
甫一到茶坊,她瞧着那搁在掌柜台上的滴漏,不想自己竟还来早了些,遂要了间包厢,摆了件铜制包子物件儿在掌柜台上,留话道谁拿了她的物件儿便领上房来。
在包厢思虑着见到云临,定要他弥补自己这段日子受的苦楚,不想半个时辰过去,手持着她包子物件儿进门的却是另一人,她戒备着开口道:“你是何人?”
来人粗眉星眼,一身土黄,上下透着恶俗的品味却有着清贵之气。只见他将她的包子物件儿投掷过去,待她接了个准,才掏出他自个儿的信物,也是一小包子,却是碧玉制成,“我乃包子楼排位十二的包子长谈辞,你最后这一桩水宅的差事今日起就与我来对接。”
云棠看着那质地天差万别的包子物件儿,确认非假,疑道:“云临呢?”
“他啊,眼下正被关在思过室。”谈辞自斟了杯茶道,“他未与楼长商量便让你卸了水宅的差事,已违包子楼第五条楼规。”
未与楼长商量?云棠吃惊,惯常落在她身上的差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何曾惊动过楼长,水宅一事,她原道是哪家倾慕水三少的女子花大价钱要其素脚模子,不想却是另有蹊跷么?
“所以,水宅的差事我还需接着?”
云临被关禁闭,她实是不担心,违反第五条楼规不过关个半年而已,好吃好喝的一应俱全,跟养猪似的。
谈辞道:“不但要接着,还得在两月内完成,我与云临交好,知道他手底下有个小堂妹做差事惯是拖泥带水,然这次的东家要那东西要得急,两千两黄金的报酬,我们都怠慢不得。”
“两千两?黄金?”云棠一双眸子大睁,“那事成之后我不是就有500两……黄金?”
“不仅如此”,谈辞两手交握,看着她的眼神极具诱惑,“还会予你一处庄子,房契我们都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