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临,多年交情,你这莫不是让我难做?”
护江使中走出一名七旬老者,圆脸肥大而红润,瞧着喜庆,一双圆眼更是炯然。
“楼长?!”云棠低呼,“你老人家为何穿着亵衣就出来了。”
知他以往不拘一格,不想这般随意。
“老头儿你少来这套!你当我不知背后猫腻?想我们兄妹俩为包子楼尽心尽力,却没把命卖给你们。”云临环胸道。
“我说你这孩子……”楼长鼓着脸颊肥肉,想自己好觉正睡得舒适,活生生被迫来拦路,连外袍都未披,有些难看又委屈道:
“什么命不命的,你入我包子楼也不是这等时日,明知一切要事我均做了打算,必定尽全力护你们周全,你仔细想想莫不是处处周详,这幺三幺四的命可还这么稳当!”
“哎哎哎”云棠快道:“楼长此言差矣,自接了这回子差事,那事主脾气大的…我可是三天两头撞上那刀尖子,若非机灵早就殒了命去,这鬼门关走过几回,是真没见楼里的处处周详”
“到底没殒命不是?”楼长笑道:“500两黄金对你不是小数,此事本楼长到底有多眷顾你你大可问问谈辞,就是云临也知几分,不然你一小小三等包子,又如何能在短短时日便知晓那水颖峥的偏好。”
“茶棚的那个公子……”云棠脑中忽闪过一人,怪道他当时为何偷瞄着自己的耳后,原是确认她的身份不成。
“想起来了?”楼长道:“你瞧瞧,你瞧瞧,我待你们如此真心,你二人当真要我担个失信的罪名不成?”
云临道:“你只管另外安排包子去,此事凶险,幺三幺四对付不来,否则到时她损了小命儿进去,你要我如何面对她双亲?”
“当真不行?”楼长小眼儿瞳孔缩了几分,盯着云临面有不豫。
“当真不行!”云临铮道,与之对视毫不退让。
“也罢,”楼长原地踱了几步,决道:“有件事还是早些告诉你罢,你听过再决定是去是留,省得老夫瞎操心,还沦落个罔顾下属性命的名声。”
说罢一声令下,护江使将一方踏板架上两舟之间,云临面生疑色,低声叮嘱云棠原处候着,自己走将过去。
约摸两刻钟,云棠等得不耐起来,见着那二人在篷中对坐言语,既无争执,又无动手,也不好出声打扰。
江水漪涟,层层推来,扁舟摇晃,晃得日夜奔波的疲惫感滚滚而来,掬水随意洗了把脸方清醒许多。
“云棠。”
扁舟一沉,云临回了来,手中一方木匣,看着颇为精致。
“如何?楼长与你说了何事?”云棠道。
云临轻笑一声,“老头儿让我将此物交予你,我瞧了,是你喜爱的黄白之物。”
“可是那500两?”云棠乐道,盛喜之下接过木匣打开,其间果真搁着真金白银,耀眼得很。
“仅是一半酬金。”云临道,看着云棠思虑良久,终是又开口,“我有事与你说。”
云棠手中把玩着一锭白银,闻言抬头看向他,“你说便是。”
说话间忽见围追的舟船俱退了去,不禁惊道:“楼长不抓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