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顾胥星却是白期待一场,他不知晓的是,小叫花子此行根本未寻着云棠,文定巷的人告知其云家一家早出了远门,谁也不知归期是何时,信自然就没送的出去。
包牺镇
身为此次受命查三顾酒庄一案的大法吏,董言朝埋头在三顾酒庄内没头的乱窜,浑觉这差事不是个好下手的,临行前皇帝和另些掌权的人物都或明或暗的敲打于他,如今他便瞧着这三顾酒庄棘手得紧,与他往日里夹在母亲与夫人之间是一样的难处。
粗粗看了一遍酒庄账簿,他率人出了酒庄,将入轿,忽听贴身长侍道:“法吏,有一青衣少年在看你。”
董言朝看去,淡笑一声,“不用紧张,他许是少些见识,没见过我这般好看的法吏。”说罢入了轿,长侍嘴角抽动,对自家主子的自恋颇为无力。
眼见着软布轿辇走远了,云棠暗道,这法吏倒是个年轻的,就是不知本事如何。瞧着酒庄外有人把守,她没个飞天遁地的法术断然是进不去的,不如先往豪绅家摸摸线索,若查出那些人昏迷不醒的原因,事情便简单许多。
却说混入豪绅家也是个不费事的,那一家子除几个下人外,凡是男子皆饮酒中了招,眼下只剩女子张罗,其当家主母心切,重金遍招疾医大夫,就是个才习医的小童进去亦颇受款待,是以她立请镇上的师傅做了个金箍铃,翌日肩上随意搭了个布袋,大摇大摆的进了豪绅宅院。
要说这豪绅也算得上是包牺镇上的大户,可却比不上舒城的大家,前后不过三院,屋小地狭,云棠被引将进去,见遍院设了桌案,周遭都是或立或坐的大夫,她眨了眨眼,但听带路的小哥儿道:
“这些桌案都是供各位大夫使用的,每日来的人着实多了些,您且将就着。”
云棠也不是为着享受来的,自不在乎这些,笑谢了小哥儿,找着处空位便坐了下来。
方一坐下,就觉有好些眼睛盯着自己,她左右看去,笑道:“不知各位前辈这般瞧着我是为何?”
坐的离她近的一人道:“见你唇红齿白,男生女相,估摸着又是个女扮男装的,可你喉结如男子,想来是我们猜错了去。”说罢与他人摇头笑开了来。
云棠如被拆穿了般脸红了个遍,连道“见笑见笑”,而后果真在人群中见一束着男子发髻,却分明是个女子的人,问道:“那位姑娘也是医者?”
那人回道:“识得几味草药初懂些药理罢了,想是来见见世面,与人讨教颇为用心。”
云棠点头,笑道:“那可不是与我一般了,不过我前来乃是被逼无奈,家父之命违逆不得。”
“令尊也是用心良苦,既为医者,医术当以日益精湛为目标,理应听从才是。只不过我们受了人家的诊金,当把人家的病症放在首位,医理讨教反是次要。说来这户人家的病症确是个麻烦的,这许多日也诊不出个结果来,用药更是无从下手。”
云棠不解道:“不是说酒中有违制的用料,寻着这味料该是好入手的罢?”
“其违制用的那一味料早早便寻着了,乃是酿酒人加了夹竹桃的花叶入酒,才致人饮后昏厥,身子每况日下,”那人道:“但我等对症下药,却不见人好转,想必并没有这般简单。”
云棠蹙眉,夹竹桃她是知道的,全株有毒,万是不能误食的,她有些坐立不住,起身道:“我且去瞧瞧那些中毒的人,你们先费心着。”
也不扛布袋,她径直往豪绅所居的主屋去。进到主屋,屋中亦有几位大夫在诊看,她立了一会儿,打量着屋内陈设,不久又退了来,往其他中毒者房间逐一查看。
“也不见何异处呀……”她自言自语道,暗忖已查出毒物却解不了,必有其它蹊跷,如食物相克,如用药作假,如所中之毒不只一种……包子楼闲书中有一本《宫中秘事》,记载着诸多争宠的手段,shā • rén于无形,轻松之极。